《能天使1:英雄归来》
作者:千变万化的神
第十二话:一切照旧
9月28日/龙门市区/PM12:40/天气:晴/能见度:高
我回到了企鹅物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我还是我,战衣没了,还是那个菲尼克斯•能斯特。
那天中午,我坐在房间的床上,拿被子裹住周身,肚子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作痛。
……
“嗨~阿能……”
“啊呀!!!”
小莫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唉——她就是这样,老是说走就走,说来就来了。当然,也有时候就像这样不请自来。
床上一躺,眼睛一闭,时间穿越……
我的话,醒来,一愣,然后洗个澡。
她的话,醒来,看到我无法透视的那些记忆……
“小莫。”我没精打采,转过身子用背对着她。“不要理我……”
“来喝下午茶吧,再来些糕点什么的,我想你会好些的……”
小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窗台前的茶几上准备好了一桌标准的拉特兰下午茶:精致得如同手工微雕般的糕点,配上冒着悠悠热气的香茶,和良辰吉日一同共享美好的时光。
“你的战衣呢,阿能?”
“说来话长啊……”
我把最近几天里的事情,像讲故事一样告诉了小莫。
“斯•戈里特先生说得没错。他只是没收了你的战衣,但真正决定你是谁的,是你头顶上的天使光环。”小莫轻轻地茗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继续告诉我。“阿能,不要忘了,在你拿到光环的十五年前,你只是个普通人。”
“我那个时候不是拉特兰人吗?我不就是天使的继承人吗?”
“那个时候的你,还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也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你就是你自己。现在呢?还是和以前一样!都有翅膀了你还恐高……”
“我是恐高,但我在克服它!!!”我听到小莫这么说,瞬间怨气暴增。“我要去承担更大的责任!!!小莫,你之前一直那么罩着我,现在我也和你一样了,我也要去罩着别人了,就算——”
“就算什么?”小莫也有些气急败坏了。“当你自己的生活已经乱套了的时候???迷失真正的自我?!去干唐吉诃德式的错误?!”
“实际上,阿能,你可能真的不明白什么才是责任。”小莫将手指伸进嘴里,用锋利的獠牙刮下指甲盖上的指甲油,再用舌头卷到肚子里去。
“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有超能力,也没有哪个拥有超能力的人,会忘了自己曾经是个凡人。”
“那你为什么把光环给我?”
“因为……”
小莫的眼睛忽然黯然失色,她讲不下去了,只好低着头,双手搭在法杖上。
“萨科塔的光环,只有在继承人年满十五周岁的时候,才移交给继承人,使之拥有天使之力。在那之前,我们都是凡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即使拉特兰血统也是普通人。谁也不在乎自己未来会不会成为天使,更不会想着标新立异地去展示天使之力。”
“小莫,现在我有了光环,我已经是天使了,难道我不应该去承担什么吗???”
“试着用你的铳,去守护那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就像我守护你一样。”
小莫起身来到窗台,午间的暖阳照在她钴蓝色的秀发上,黑色的恶魔角油光焕发,显得神秘而又深邃。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窗外龙门市的高楼大厦,看着阳光发射在上面耀眼的光影。
“拜拜~小莫……”
我告别小莫,看了看表,走出房间——看样子是快到下午值班的时间了。
可颂正在记录着货件的编码,一抬头就看到我过来了。
“阿能,你可来了啊!!!过来帮帮忙好了。”
“拜松他今天下午不过来帮忙吗?”
“他啊——他今晚六点才过来。”可颂若无其事地把订单表格堆在一边,靠到货堆上和我攀谈。“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会迟到,他有公牛能量饮料……”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只是看看有没有快件要派送的了。”
看了看最后一个件的地址——安东家,我今天下午正好要去做客呢。
……
“阿能!你来了啊!”
“下午好啊,小能。”
阿顿先生见到我,以绅士般的风度迎接我的光临,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了。
“阿能,你昨天怎么样了?”
“我的身体嘛——还好,没事。”
安东还不知道我三个小时前经历的事,还不知道我肚子上的伤。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讲,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的眼神,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什么。结果,没等我开口,安东就主动上前一步。
“走~”安东拉着我的手,就往房子的后院跑去。“带你看看我们家的工作室。”
安东家的别墅是仿哥伦比亚风格的,所以在龙门并不常见。我在哥伦比亚的期间经常见到这样的私人独栋,还有他们自己的停车库;而安东自己家的停车库则是一个标准的哥伦比亚式停车库:一个停车库和工作室的总和。
“这个工作室是我爸的,有的时间里他就在这里面待着,不到几个时辰还不出来呢。”
“等等!!!阿能,我先回房间里去了。”
我在工作室里头转了好几圈,这栋仿哥伦比亚式的别墅还有一个工作室,阿顿先生想的真的是周到啊。桌上那张工具表则更加是面面俱到,所有工程用具的分工和类别都一目了然。看到如此详细的工具表,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忍不住上去拉了一把——
“哗啦~~~”
随着工具表被抽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从底下的夹缝里面掉出来了——似乎是一张机械图纸。
我从地上捡起那张泛黄的图纸:上面是一个古怪的机械,还有一身独特的战衣;那个机械看上去像是老鹰的翅膀,有四个巨大的螺旋桨,机翼上的羽片如同利刃一般锋利;中间是一个背包式的结构,有一个类似于喷气瓶的装置和一个引擎;那身战衣则像防护服,有一个呼吸面罩,手和脚的地方都佩戴着锋利的钩爪。
不知怎么地,我总觉得这套战衣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难道是——喷气人?!
“小能!!!”
听到阿顿在房间里叫着我,我赶忙把图纸随手一塞,立刻从车间回到房间里。
“尝尝吧~”
阿顿的太太端来了今天的下午茶——苹果派,配上热牛奶。虽然没有和小莫一起品茶那么浪漫,我的兴致还是被苹果派给吸引过去了。
“这可是专程招待你的,小能。”阿顿坐下来,默默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牛奶。 “听我儿子说,你超级喜欢吃苹果派。”
“谢谢啦!!!那我就不客气了!!!”
奇怪的是,自从我到安东家来的时候,阿顿只在开门的时候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就一直尽可能避开我,尽管现在,我们一起愉快的聊天,他却没有和我对视。
“我挺喜欢哥伦比亚那边的科技,尤其是斯•戈里特先生办的发布会。”我迫不及待地信口开河。“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地方,他真的很厉害呢!!!”
“巧了,我对哥伦比亚的技术也挺赞赏的。”阿顿放下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长地娓娓道来。“我以前在阿撒兹勒的时候听说哥伦比亚那边的学术环境特别自由,那时我和大名鼎鼎的赫拉格将军是旧识。我在感染者收容工作的时候,也自己学习过一些机械方面的技术。”
“后来呢~”
“后来啊——”阿顿调整了一下语气,但还是不愿和我面对面。“说起来真的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赫拉格将军上前线去了,而我以他同族的身份被他保释,得以前往哥伦比亚进修。战争平定后我就带着我的一家搬到龙门来了。”
“战争确实很不招人喜欢……”
“我还有点事,今晚在龙门内环国道37号还有事情。先告辞了,小能。”
我低下头来,放下手里的苹果派。阿顿也从凳子上离开,转身前往后面的工作室了。
9月28日/龙门外环-城市绿地/PM21:30/天气:晴/能见度:高
“你先去吧,儿子。”阿顿看着安东走下车,接着叮嘱了一句。“我和你的同学有些事儿要谈谈……”
“阿能~一会儿记得早点过来。”
安东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和拜松勾肩搭背地走进来音乐会的会场。
阿顿注视着安东走远,然后,他神神秘秘地回过头,将目光投向车顶的后视镜。
“久仰你的大名了,能斯特……”
阿顿说话的气息有些诡异,手指不住地在方向盘上打着转转,眼睛通过车顶的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我。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明白了:你一直在找的人,现在就在你眼前。”
我坐在后排座位上,手指抓着安全带,试着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我怎么也做不到:真的,喷气人,就在我眼前!!!那个资助海猫大大的教授,那个和我共进下午茶的先生,那个我同学的父亲,还有——那个如秃鹰般可怕的怪物,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同一个人。
阿顿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一脸紧张的表情,嘴角扬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首先我要感谢你——你救了我的儿子。实不相欺,我没有想到那天我抓走的竟然就是你,和我在运输车上虎口夺食的也是你,邮轮上试图阻止我的还是你。不得不说,你可真的是个英雄,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就好像萨科塔与萨卡兹共舞,彼此回避,却又不得不告诉对方自己在想什么。然而我想不到,我想不到该怎么回答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普通人和超级反派间来回转换的人。
“你要知道你和我可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
阿顿说着,默默地点了一支烟,放到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随后将满口晦气吐得满车厢都是。我忍着令人作呕的烟味,不情愿地开口答复他。
“你应该不是个绝情的人吧?”
“看看你肚子上的伤疤,你以为我像个心慈手软的人吗?”
我悄悄掀起衬衫——上午的伤疤已经结痂了,凝固在伤口上的血液红得发黑,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再抬头,看看阿顿,愈发感觉细思极恐——眼前的阿顿,一个小时前和我和颜悦色谈笑风生,就像是朋友那样;但在更早以前,他和我缠斗在一起,还给了我血的教训。
“恋你对我儿子有救命之恩,我在邮轮上才刻意留了一手,不然我动真格的话,你现在就不在这里了。”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陪我的儿子进去,参加演唱会,直到结束。”阿顿不再盯着我看了,他把目光投向前方,最后留下一句话。“不需要再掺合我的事了——无论你接下来看到什么,不要在乎,不要理会,更不要插手,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不然……”
“不然的话,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下了车,往演唱会的会场走过去。
“阿顿……这个家伙……”
9月28日/龙门外环-城市绿地/PM21:40/天气:晴/能见度:高
“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
我走进大剧院的会场,准备去后台看看整装待发的小空,迎面撞上了同样急急忙忙的E哥——额——算不算是撞上吧,他才刚到我的大腿根呢。
“嗨~阿能,小空的演唱会,就靠你捧场子囖~”
E哥抬头看着我,抬起翅膀想拍拍我的肩膀——可惜他的身高实在是硬伤,就算跳起来,也无济于事。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翅膀,就当作和他击掌示意一下了。
“大帝,今天好像——”“我冥冥之中好像记得今天有什么任务来着……”
“喏~不就是你上次问我的要不要帮忙吗?”
“帮什么忙啊?”
“帮罗德岛运货啊!”E哥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看我。“今天飞机就要飞罗德岛了呢——呼——忙了几天了,终于一个不少地搬过去了,累死我了啊……”
飞机……阿顿……等等———不对———今天正好是———难道说……
我像被萨卡兹术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半天挪不出步子——这个联想,把我最后的一丝丝勇气也生生榨干。像是有什么东西,穿过我的脑袋,没有留下一点伤痕,然而在这一切过后确实无边无际的疼痛——不行!!!我得做些什么。
“飞机还有多久起飞?!”
“现在看来——”大帝搔了搔脑袋,戴上帽子。“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起飞了吧……”
一个小时?!不是吧?!
时间是如此地紧迫,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阿顿就要去劫机了!!!再不阻止他,后果不堪设想啊!!!
“阿能~”
小空甜美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她偷偷地从后台溜了出来,一看到我就急不可耐地跑上前,拉住我的手不放,跟个小孩子似的。
“Sora~你这是——”
“让你给我捧场子啊——嘿嘿!!!”小空冲着我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带着我往后台走去,一边告诉我她的“小点子”:
“到时候啊,你就从后面飞出来,到舞台上方。在我唱到高潮的时候,你就在空中写下我的签名——嘿嘿!!!这个主意不错哦~~~”
“你今晚唱什么歌啊?”
“《FEELING AROUND》啊!!!难道阿能没看歌单嘛~”
是啊——我确实没看歌单——不过这首歌我倒是听过,以前小空在自己房间里偷偷唱过呢。
等到小空登场的一瞬间,我从后台腾空而起——
“WOW!!!看呐——是能天使!!!”
習慣づいた衝動が,
习惯了的冲动,
知らない香りに吸い込まれ,
被陌生的气息所吞噬,
止まらない,
停不下来,
もう止(と)められそうにないな,
好似已经无法停下,
まぁ妄想ズルズルと,
妄想拖拖拉拉,
まだまだマシマシ大丈夫,
依旧目不转睛 不要紧,
譲れないもう止められそうにないな,
我绝不退让好似已经无法停下,
汹涌的观众人头攒动,荧光棒的海洋澎湃起排空的巨浪,荧光棒的色彩激起狂热的欢呼。我,从热情洋溢的海洋上方飞过,迫不及待地和欢呼雀跃的浪花击掌。观众们在偶像的歌声中,看着我在空中盘旋着,不断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更加是不由得把这人声鼎沸的潮涌推向了极限。
有了观众的鼓舞,小空的歌声很快也涌上高潮——我大显神威的时候到了!!!
“嗯……快点……”
もう平らげて,
来征服吧,
平らげてもう平らげて,
征服吧来征服吧,
さあこのぬくもりを,
来吧 将这温暖,
全部残さないで,
全部带走 一丝不剩,
二度と冷めない様に,
但愿不会再度冷却,
冷めないで,
请不要冷却,
冷めないで,
请不要冷却,
もう冷めないで,
请不要再冷却,
さあ胸躍らせて,
来吧 让内心雀跃起来,
全部忘れないで,
请不要忘记一切,
この気持ちが次も冷めない様に。
这心情一个个地但愿不会冷却。
我定住神,冲上舞台的上空,在那里飞速移动着,用光环和光翼的光芒在空中像霓虹灯那样刷出一个大大的“SORA”字样的轨迹,“一飞冲天”,赶快撤出大剧场。
“能天使!!!!!!!WOW!!!!!!!”
……
“你的使命完成了,能斯特。”
蹲坐在大剧场的高台上,看着观众和他们万众瞩目的偶像——Sora酱一同唱响整个夜晚,我笑了笑,转眼就将目光缓缓移动到远处龙门市区最高的大楼上——运输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你的使命开始了,能天使。”
第十三话:我知道
9月28日/龙门内环-高架立交桥/PM22:20/天气:晴/能见度:高
我收起光环,匆匆离开会场,往停车区跑去,三下五除二打开了电瓶车的车锁,跨上电瓶车就追赶上去——目标:龙门内环国道37号。
风驰电掣,电瓶车被硬生生开成了最大的时速。在高速上,我像《DEJA VU》里面那样,用速度和时间赛跑,轻车熟路地在前方的车流中穿行着。手机被我架在车头的仪表盘上方,拨通了可颂的电话——没过多久,可颂的声音就从对面传过来:
“阿能~该回来了吧~”
“听着!!!可颂,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那个喷气人——他是——他是安东的爸爸!!!”
“什么?!你又去追他们了?!”
“他要去劫那架飞机——在龙门最高的大楼!!!可颂——他要劫持罗德岛的运输机!!!”
我急急忙忙绕过前方的车辆,朝着电话里的可颂大声呼叫:“可颂!你就和他们说我先回企鹅物流了——让大家别来找我——”
“阿——阿能——”
没等可颂说完,我就先挂断了电话,全神贯注地骑着车。
9月28日/龙门内环-某处工厂/PM22:20/天气:晴/能见度:高
这个地方,虽说还在龙门内环,但是却荒芜地和荒郊野地一样。眼前这个巨大的化工厂,上一次天灾后就被废弃了,又长久失修。从外面来看,就好像是夜空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将一个灰色的石棺材放在地上一样,散发着阴森和不详的气息。
阿顿的车停在一边,那里有一条隐藏的地下通道,一直延伸到工厂里面。
“就是这里了……”
我从电瓶车上下来,顺着阿顿进去的入口,一步步走向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
工厂里面几乎没有一点亮光,像墓穴一般的气氛在积灰的器械间笼罩着。我召唤出光环,看着光环的亮光稍微驱散了一点靠近我的黑暗气息,我壮了壮胆子,悄无声息地漫步在这个漆黑的世界里。
常年失修的钢铁丛林,被我的光环照亮,成片的灰尘从高处掉出来,本来就阴阴森森的空气更加叫人喘不过气来。
走着走着,我偶然一转头,忽然发现墙壁上有个瘦瘦高高的黑色东西!!!
“哎哟!!!”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原来没有人在看着我,是我的影子啊——天呐,我自己在吓我自己嘛……
前方似乎有亮光,我循着亮光走去,想看看究竟——
一个露天的房间里面,一个类似于火箭发射台的基座上,有什么东西在那里。透过月光,那个东西反射出明亮的银白色光泽,看上去就好似墓穴里的银色器具。呈现出完美的翼状,比起工艺品还要精致。在远处光线昏暗,但它却是那么的显眼。
“唉——那是什么啊……”
靠近了后,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一个坐台,上面端坐着的正是阿顿的翅膀战衣。这个可怖的机械怪物,静静地在这里等候着,待命着,随时等待着主人一声令下,便重振羽翼。
阿顿应该没走多远,我闭上眼,默默地开始感应:天使感应能在小范围里面找到附近隐藏的目标,希望它有效。
……
好像……那边楼上的大厅里面……
我睁开眼:感应是在眼前楼梯口的上面,有一个房间,房间大开着,没有门。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凑近那个房间,偷偷瞄了一眼——果不其然,阿顿就在那里,房间很大,像是一个走廊那样,而阿顿就在走廊的尽头,站在一个工作台样式的桌子前背对着我,手里在摆弄着什么。仔细检查一下,房间里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我一声不响地跨进房间,慢慢地从后面接近他,慢慢地掏出维克托冲锋铳。
阿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蓦然回首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我黑洞洞的铳口:
“游戏玩完了,阿顿。”
阿顿没有逃跑,没有抵抗,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我不明白……你非要这样吗???”
“但我明白——我很清楚,把武器走私给整合运动是不对的。”
我刻意不移开铳口:都撞到铳口上了,他还那么镇定自若,不紧不慢的。看样子,肯定是有什么计划的了。阿顿似乎明白了我的内心想法,赶紧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别的目的……现在你离开还来得及……”
“该停手的是你吧……”
“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哦~”
“听着……小能……”阿顿清了清嗓子。“我到龙门来,一方面希望偏安一隅,一方面,不想再被非议了!!!”
“什么?”
“在哥伦比亚大学,我结交了斯•戈里特,我们是同班同学。毕业后我就在他的企业工作,设计战衣和武器,一直勤勤恳恳为他殚心竭虑。我是感染者,我最希望的,就是得到高层人士的赏识。”
“啊???!!!”
Leader和阿顿以前是旧相识?!为什么会这样?!那天Leader叫我别去管他,难道说……
“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阿顿说到这里,将目光投向头顶的天窗,似乎是在尽力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我失业了,比我健全的非感染者取代了我的位置。从斯•戈里特那儿离开后,我才发现我显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感染者就是感染者。”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觉得立场有些动摇了——就连高举着冲锋铳的左手,也慢慢地放下来了。
“更惨的是我那些被赫拉格将军收养的同胞,他们有的人被乌萨斯政府发配去服劳役,有的被没收财产。那些和我一样稍微有些本事的、有些学历的,也不过如此:各个企业和机构只有在实在找不到健全的人才时,才聘用感染者中的知识分子。更多的感染者的命运不过是在无尽残喘中度过残年……”
我像被石化了一样,呆怔怔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我虽然不是感染者,但我也对感染者在这个社会的待遇略有所知。安德切尔以前有一个叫芳汀的同伴,也是天使继承人,却因为其感染者的身份而受到教会的排挤。想想看,该有多么可悲。
“所以我很感激整合运动,我欣赏他们的反叛精神,我甚至心甘情愿用我学过来的技术打造强化武器出售给他们。因为,我相信他们在为我们争取权利,让我们有的放矢,而不是苟且偷生。”
“你应该去罗德岛,罗德岛是唯一不会歧视感染者的地方。凭借你的学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赏识。”
无论如何,阿顿肯定是走错了道路。以他所学的技术,他本来可以选择正确的方向,但他却走了极端。
“罗德岛?!呵……斯•戈里特竟然去罗德岛了,真的是讽刺!!!”阿顿看着被我的钢索缠住的手,冷笑了起来。“这就是世道啊……”
“你给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之路。”我主动走上前,希望他能明白我并没有恶意。“斯•戈里特如果真的和你是朋友,那么他应该不会拒绝你来罗德岛。他甚至让我不要伤害你,你看看他还在心里为你留了一个位置,你不是完全被——”
“住口!!!”阿顿冲着我大吼。“你同情我,他同情我,罗德岛同情我。但是泰拉大陆这么多人把我当做笑柄,我该去同情谁???!!!”
“你自己已经被自卑反噬了,你连自己也难以同情。”
“滚!!!离我远点!!!”
阿顿倒退一步,顺手启动了一旁的遥控器。
“呼呜呜呜呜————”
天使感应告诉我: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我猛地一回头——刚才停在坐台上的翅膀战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过来了,像是一架超大号的无人机,挺着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冲着我过来了!!!
“啊呀——”
我向后空翻了个筋斗,翅膀战衣从我的身体下面掠过,那个可怕的螺旋桨触碰到了我的发梢。我刚落地,没等到站稳,它就调转矛头,再一次冲了过来,似乎不把我肢解不肯罢休。我只好来回翻滚跳跃着躲避,它则死咬着我不放。
阿顿趁着这个当儿,抽出左手的钩爪,“唰唰——”两下割断了缠绕在他手上的钢索。随即起身,沿着梯子爬上天窗,往外面走去。
渐渐地,我发现翅膀战衣似乎不再攻击我了,而是在房间里横冲直撞。每一次冲撞,都会撞到一根房梁,在上面流下触目惊心的切断口。于是,我朝阿顿跑过去,准备阻止他离开。
“喂!!!你不能瞄准点打么?!”
“是啊~但我就没打算瞄准你!!!”
阿顿的这句话让我猛地一怔:和我那天戏耍整合运动的士兵时说的完全一样!!!
难道说……
阿顿脸上诡异的笑容像是一个看着鱼儿上钩了的渔者,满腹盘算着目标是如何中计的。
我被暗算了???!!!
“嘎嘎……嘎嘎……”
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落到我的头发上,酥酥麻麻的,又富有质感。轻轻撮取一点,透过天使光环的光,这才看清了它是什么——是石灰粉,也就是破碎的墙面上掉下来的那种。
“嘎吱———嘎吱———”
我抬头向上看,立刻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头顶上的天花板因为失去房梁的支持,一道道裂缝像是蜘蛛网一样遍布撕裂开来,这样下去——就要——要塌了啊!!!
我回头看向阿顿的位置——他早就没影了,那个可怕的翅膀战衣也和他一起无影无踪了。
“轰隆———轰轰轰轰轰轰———!!!!!!”
头顶的巨大混凝土天花板终于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我连忙飞上去,用手顶住它。
“啊啊啊啊————!!!!”
我不敢相信,我曾经接住过迎面而来的汽车,但我从来没有接住过从天而降的巨物。巨大的混凝土块夹杂着石灰渣一股脑地冲击下来,直把我狠狠地压下去。
“轰隆隆隆隆隆隆…………”
“呃……嗯……嗯……嗯嗯………啊啊啊啊………”
巨大坍塌物扬起的尘土肆意入侵我的呼吸道,我被那种恶心的感觉弄得想吐。然而更糟糕的是:我完全被压住了。巨大的混凝土块从上面压在我的脊背上,挤压着我的胸腔,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下方的一块碎块抵住了我的腹部和腿部,让我难以发力。这种愈来愈重的压迫感,每一秒都在折磨着我。
“救命啊————德克萨斯……小莫……可颂……空……”
我万念俱灰,身体僵硬着,颤抖着,无能地叫喊着:
“我……我被压住了……啊……”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泪眼朦胧之中,那阵亲切的声音,再一次冲击着我的头脑,努力唤醒我:
……
“阿能!!!阿能!!!振作点!!!我是斯•戈里特!!!听得到吗???喂!!!”
“喂!!!醒醒!!!阿能!!!不要——
“阿能——阿能——”
“阿能,我在——”
……
Leader……
“救……救救我……Leader……”
第十四话:夜幕劫机
9月28日/龙门内环-某处工厂/PM22:36/天气:晴/能见度:高
徒劳……无能……恐惧……痛苦……没有意义了……
我将脑袋埋入手臂,泣不成声,任眼泪毫无忌惮地落下。悔恨、绝望、还有那些不堪的情绪,统统席卷而来。没有了战衣,没有法拉塔,没有Leader,没有人来救我……
我……我该怎么办……这里……会变成我的葬身之地吗……
……
“没有战衣你就不行了???那你没资格拥有战衣!!!”
……
没有战衣我就不行了吗???没有战衣我就不是能天使了吗???没有战衣我就不是我了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积水潭,破裂水管里的水已经流尽了,水面是如此的平静,如同一面小小的明镜;光环的光芒将它点亮,让我能看清自己的脸:绯色的秀发,炽热的眼神,还有头顶上闪耀着的光环。
“能斯特……”
似乎是什么声音在召唤着我,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我不由得开始奋力还击。
“加油!!!阿能!!!你能行的!!!能斯特你能行的!!!”
我眉头紧蹙,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到肩膀和后背上,拼尽全力顶起巨大的混凝土块。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头顶上破碎的砂石落在我的光环上,混在我的头发里,还有的掉进我的眼睛里。渐渐地,我可以感觉到背上的巨大压迫物一寸寸被抬起了,被压迫的感觉正在一点点释放我。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双腿一点点起来了,我的手臂一点点开始发力了,我的身体一点点自由了———我要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轰隆———”
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声过后,巨大的混凝土块倒向四周。在它们的中央,炽热的光环闪耀着,照耀着绯色的秀发;小巧而灵动的光翼扑闪着,在黑夜里熠熠生辉;瞳孔中燃烧着的,是灼热的鼓动。女性的纯真、信使的责任、拉特兰人的骄傲,在这一刻就是最完美的诠释!!!
“我……我是……能……能天使……”
我挺直了腰板,将目光投向刚才阿顿逃跑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顿时呆若木鸡:
阿顿,正蹲坐在一旁的巨型广告牌上。他的翅膀战衣,安静地贴在他的身体两侧,两个巨大的螺旋桨靠在他的脑后;他脚上的钩爪紧紧地抓住脚底下的钢铁支架,眼睛直瞪瞪地盯着前方的目标,像是一只饥饿的秃鹰,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扑向猎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个目标——龙门大楼顶上——是那架即将起飞的运输机!!!
“果然——他的目标果然是罗德岛的飞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另一个声音:一定要阻止他!!!
不过——我的铳貌似没多少弹药了,这样直接硬碰硬肯定不是对手。
一筹莫展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废墟里凸出的,一更半米长的,锋利无比的钢铁条。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钢铁条抽出来,将它插到腰间。
9月28日/龙门内环-某处工厂/PM22:40/天气:晴/能见度:高
“呼呼呼———轰轰轰———”
罗德岛的运输机在远处发出一阵嘹亮的轰鸣声,从龙门的高楼上飞起,在夜幕的掩护下,打开反光板,目标向着远方的明日方舟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阿顿启动了翅膀战衣的引擎,盯着远处的目标,松开靴子上的钩爪,腾空而起——
就在阿顿的脚离开广告牌后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我一跃而起,发射出钢索勾住了他的翅膀战衣。
强大的牵引力让我觉得毫无阻力,阿顿拖着我,离开外环的边界,飞翔在龙门市区的上空。
“老板……”阿顿的防风面罩下传来战术通讯器的声音。“看到飞机了,可以启动目标锁定了。”
“嗯……”阿顿一边回答着给他传递情报的下属,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是——就是我感觉后面有些阻力……”
“可能是最新的引擎会有些后坐力……”
“那我再飞高一点……”
阿顿猛地抬起螺旋桨,开始朝着上方冲刺。
我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我滴天哪!!!除了上次被阿顿抓住的时候,我这辈子还没有飞得这么高!!!在我的脚下,灯火通明的龙门市区,正逐渐从我的视线中淡出;耳边,“呼呼——”的狂风冲击着我的耳膜;我的双腿在失重的感觉下,无力地在空中摆动;眼前凫过灰蒙蒙的云层告诉我,我正在被带着往上升,越飞越高……
“不要往下看……不要往下看……”
我干脆闭起眼睛,深锁眉头,死命地咬着嘴唇,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往下看。真是的——堂堂天使继承人居然还会恐高?!真的是……太羞耻了吧……
很快,我感觉到前方的牵引力开始慢慢平缓。睁开眼睛的时候,阿顿已经恢复了平飞的趋势,而在他的前方,罗德岛的运输机还在飞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注意躲在下方的盲区,避开监控……”
“我知道了……”
阿顿在接近飞机腹部的时候,将身子一转,一个鹞子翻身,倒悬在飞机下方。我迎着空中的气流,灵活地转动着身体,也将自己的身体姿势摆成鹞子翻身的状态,慢慢贴近飞机的腹部。
阿顿从手腕处打开一个装置,仔细搜寻着,似乎在寻找着飞机腹部哪个地方最薄。
有那么一刻,他检测到了飞机的软肋。于是,他轻轻地伏在那个位置,把翅膀战衣慢慢收拢,我在几步之外,看到翅膀战衣贴紧后,螺旋桨也收了起来,随后,一阵不雅的“噗嗤————”声传来——发动机热气和压缩空间里面的气体一起被排出来了。
“他停下来了……”
阿顿用热焊的钩爪撕开那个部位,解开翅膀战衣上的索带,从那里钻了进去。
“就是这个时候,用钢铁条破坏他翅膀战衣上的发动机,弄坏这个机械,把他困在飞机上。”
我将钢铁条抽出来,叼在嘴里。利用双脚倒着立在飞机底部,拉着钢索,一步步地接近贴在飞机上的翅膀战衣。此刻的翅膀战衣,就像是一只趴在天花板上的飞蛾,一条贴在鲨鱼腹部的印鱼,显得是那么的显眼却又那么的不洁。
我听到机舱里面传来阿顿沉醉的声音:
“发财咯……呵呵呵呵…………”
此刻的阿顿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相比他肯定在里面东挑西捡,看看什么东西和他的口味吧……
不想那么多了!!!破坏他的翅膀战衣要紧!!!
运输机的下腹是一个倒挂着的曲面,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站住脚。我只好把钢索一头系在自己身上,慢慢直起腰来,拿钢铁条投石问路般试探了一下——钢铁接触发出的声响,阴差阳错地暗示我:不能直接破坏,以免弄出太大的动静。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将钢铁条插入翅膀战衣和运输机腹部接触的地方,用尽全力向后撬:若是让它漏气掉下去,也是一种办法。
“呃呃呃………”
两千多米的高空,稍不留神就会掉落,何况我此刻倒立在飞机腹部,还在孤注一掷地撬一个我都不确定能不能掀动的东西。
双手的力量显然不够,于是我抬起左脚,多使用一条钢索将自己平衡住。把抽出来的左脚压在钢铁条底下,用力往上发力。那翅膀战衣就好像生了根似的,紧紧地噙住飞机腹部,不能挪动分毫。运输机里面,阿顿翻箱倒柜的声音隐约传来,他始终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嗞嗞嗞——嗞嗞——”
好像确实有漏气的声音从接合的的地方传出来——是要成功了吗?
“好了……就快了……要……要去了……”
我使劲一推,将钢铁条插进去一点点,再继续撬动。
“噗嗤——噗嗤———嗤嗤嗤嗤——————”
大量的气流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头涌出来,庞大的翅膀战衣甚至有点微微挪动。
“释放诱饵无人机……改变飞机的航向……”
“咔哒——”
一架像导弹一样的小无人机突然从翅膀战衣上弹出来,把我吓了一跳。那无人机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而是迎着风,飞到运输机的前头,像是一个吹笛人,引诱迷路的人误入歧途。
“彭———”
下一秒,它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下去——另一边,我的铳口还热着呢。真是的——我还没见过这么搞笑的东西呢!!!
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刻,忽然有什么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能斯特!!!!!!!!”
第十五话:鏖战云霄
9月28日/龙门外环/PM22:45/天气:晴/能见度:高
怒不可遏的咆哮声从飞机里面的机舱内穿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貌似打草惊蛇了——阿顿一定是察觉到无人机被打下来了,然后通过控制中心看到了我!!!
“赶快抓紧时间,把他的翅膀破坏掉!!!”
我丝毫不敢怠慢,一边竭力控制着平衡,一边抬起钢铁条,照准翅膀战衣上的引擎一顿乱扎。
不对——!!!引擎这么结实,一时半会肯定破坏不了,就算破坏了,也会爆炸的,到时候这飞机恐怕也不保了。要不干脆扎他的螺旋桨,让他无法调整方向!!!或者扎喷气罐,把里面的气放掉!!!
我赶紧调整目标,将视线转移到翅膀战衣的喷气罐上——夜间的光线十分昏暗,不过我已经适应了这种亮度,并且顺利找到了喷气罐的位置。
“对的……对的……阿能你可以的……”
我戴上护目镜,将身子挺起来,双手握紧钢铁条,使足全身力气,猛地朝喷气罐戳过去——
“当啷————”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瞬间击飞了我手里的钢铁条,还把我的手震得生疼生疼的——是螺旋桨!!!阿顿已经过来启动翅膀战衣了!!!
我一愣神,阿顿整装出击的样子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惨了!!!这下子要在两千多米的高空中打硬仗囖……
我避开他的正面,伏在运输机的一侧,打开手机的录屏界面:
“这是个普通的日子:我——我在坐飞机呢!!!还有我同桌的爸爸——啊——”
阿顿从后方扑上来,想用翅膀战衣来刮我。我低下头,锋利的翼骨在我的头顶上划过。我收起手机,他也冲出好一段距离,来到了飞机的前面,盘旋了一圈,立刻一个回马枪杀回来,慌得我连忙往飞机腹部躲避,才逃过一劫。和在船上不一样,本来就恐高的我,在这样的高空中哪里敢飞起来?何况现在没有法拉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能量。
“不行……这样下去……能量会被耗尽的……”
必须借助什么辅助的东西和他打。
身后呼啸着旋转着的螺旋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用这个……但愿凑效……”
阿顿看准时机,又是一个饿鹰铺食,朝着飞机腹部扑过来。就在他的钩爪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忽然用钢索勾住他的右脚,松开手荡下来,一边赶快用空着的手发射钢索,将钢索射向机翼下方的发动机。
“嗖嗖嗖————”
发动机像是吃拉面一样,将一整条钢索尽数吸入涡轮里面,用力将我和阿顿拽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啊!!!”
没想到这招居然把我也搭上了啊——啊呀——
“咔——哒哒哒———”
我在巨大的涡轮口用两脚撑住,不让自己掉进去。似乎是被钢索缠住了,涡轮也停了下来,发出“咔咔——”的卡壳声。随后,一阵火花爆出——发动机内部走火,喷着浓烟被炸飞,带着我被扔向后方。我松开双手的的钢索,又耗费一条钢索挂住机翼,才终于稳住,险些被发动机一起拖着掉下去。
阿顿被我另一只手拽住他的钢索甩出去,撞到另一个发动机上,翅膀战衣被涡轮硬生生地刮掉了一层的保护铁皮。他手忙脚乱地挣脱束缚,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我拉着钢索,尽力爬上飞机的背上,那里的气流更加急促,“嗖嗖——”地被卷到后方巨大的发动机里。站在这里相当危险,随时都会被吸入发动机,一命归西。我匍匐着,小心翼翼地起身,竭力控制住平衡,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发动机。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啊呀呀呀呀————”
还没等我站稳,阿顿就扑了过来——他的靴子上的钩爪扑到飞机的表面,在尖锐刺耳的声音里面,硬生生地撕裂开几道触目惊心的裂口。翅膀战衣的尖端很快也穿透了飞机表皮,将他牢牢稳定在这里——离我只有几步之遥。而我的身后,高速旋转的发动机像是个巨大的粉碎机,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粉身碎骨。
“啊啊啊!!!”
我惊呼着,捂着视线,仅仅通过手臂下方的缝隙看着对面的阿顿。阿顿也进退两难,他不敢抬起翅膀,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吸到发动机里。
我抬起维克托冲锋铳,努力瞄准他翅膀战衣上的螺旋桨——只要打坏那个东西,他就飞不起来了……
“小能!!!”
阿顿咆哮着,又向前冲了一步——又立刻卡住,徒劳地盯着我,想攻击也动不了。我屏息凝神,透过眼角下方瞄准他,一手捂脸,一手搭在下面,稳住铳托,照准螺旋桨就是一发——
“彭———哒———!!!”
一个螺旋桨被击中,冒出来的烟气让阿顿紧张了起来。他抬起翅膀战衣,像激流勇进一样一步步接近我,每走出一步,就死死地钉住,再跨出下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地缩短,而我已经无法继续退后了。
“轰———!!!”
剧烈的震动伴随着巨响,从发动机失火的位置传来。眼前的云层一下子密集了起来:运输机失去升力,正在向下坠落,即使不易被察觉,但还是可以明显感受到颠簸。这一下颠簸,搞得阿顿不知所措,而我赶紧抽开身,贴着巨型发动机一侧,向机翼移动。
阿顿弹出钩爪,在飞机背上用力撕开一个缺口,把半个身子探进去,试图用靴子上的钩爪抓取里面的东西。
“彭———!!!”
他抬起头,看着自己冒烟的螺旋桨,咬牙切齿,接着钻进缺口,完全不理会什么了。而这一发结束后,我的铳里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了。
第十六话:坠机
9月28日/龙门外环-高架立交桥/PM22:55/天气:晴/能见度:高
“老板,飞机发动机受损,飞机正在下坠……”
“住口!!!”阿顿几乎是歇斯底里,冲着通讯器另一边的人高叫到。“我不要无功而返!!!不要管我!!!”
我竭尽全力,将身子移动到飞机侧翼失去发动机的那一边。这个时候飞机已经开始冲着龙门市区撞过来了,反光系统逐渐失效——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龙门市区的人们就会惊恐万状地看着巨大的灾难从天而降!!!
“还有——一——二——三——三条钢索……”
左手的发射器还有两条钢索,右手那边只剩下一条了。坠机已经是木已成舟的结果了,但愿主保佑我,让这架飞机离开龙门市区……
“啪嗒————”
我用左手的发射器射出一条钢索勾住飞机的侧翼,顺着飞机冲击的风势,将能量从光环转移到光翼上,让光翼的能量达到极值。利用这个巨大的牵引力,我腾空而起,将机翼用力向后拉——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能!!!给我住手!!!”
阿顿半个身子在飞机背上的破洞处,悬吊在那里动弹不得,靴子上的钩爪在空中胡乱挥动着。而飞机机舱里翻江倒海,他什么也抓不住。
我死命拖拽着飞机的侧翼,钢索摩擦着我的手心,一丝丝疼痛从接触的地方蔓延开来;眼前的狂风夹杂着燃烧的灰烬,雨点般地打在我的脸上,攻击着我的眼睛;我睁开眼,看着底下龙门外环的高架立交桥,还有像银河一样的车流,此刻距离飞机不过百米高的距离。前方,灯火通明的龙门市区近在眼前。
没有了法拉塔的专业指导,现在龙门市人们的命运,只能靠我一个人掌握了——掌握在我手心里的钢索上!!!
“加油!!!能天使!!!啊啊啊啊啊啊啊————”
9月28日/龙门市区/PM23:05/天气:晴/能见度:高
约莫十分钟后,飞机冒着滚滚浓烟呼啸而过,在龙门市区上空飞翔着。底下的人们偶然抬起头,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们不约而同地伫立在原地:一架巨大的运输机歪歪扭扭地从城市上方飞过,失去发动机的机翼燃烧着,把飞机变成了一颗钢铁流星。最惊人的是,在一侧的机翼上,一个发光的身影正竭力拖住飞机,带着它改变航向,飞机始终没有撞上任何建筑物。
前方,龙门市区最高的三栋摩天大楼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其中就包括那天我救援的泰拉国际大厦。运输机距离它们只有短短两百米不到,无法强制拉着它改变航向了。
现在,只一种可能:拽住飞机侧过来,通过这段只有十几米宽的楼层缝隙。
我降落在飞机背上,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大楼,闭上眼,努力告诉自己:
“不要恐高!!!不要恐高!!!我是能天使!!!我不能恐高!!!”
忽然,我猛地睁开眼:大楼已经近在咫尺了。
“就是现在!!!啊啊啊啊啊—————”
我拽住钢索,用力向下荡过去,像荡秋千一样,将结实的钢索绕过飞机的腹部,一转眼就来到飞机的另一端。随后,我使足了劲,拖拽着钢索迫使飞机侧过来。
“小能!!!你给我——啊啊啊啊———”
阿顿在机舱里面感觉到飞机被侧过来了,翻江倒海的集装箱也开始冲着他砸过来。他无法躲开,只能用钩爪阻挡集装箱的撞击。似乎是一个大号的集装箱掉出来了,将他砸出了机舱外,刚好落在另一边的发动机上,翅膀战衣的尖端被发动机巨大的涡轮螺旋桨铰进去,冒出星星点点的火花,把他吸在那里。
我的拖拽很快凑效了:飞机艰难地扭转着身子,一边的机翼朝着上方,一边朝下,腹部和大楼的玻璃窗面只有分毫只差,擦肩而过。手心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然而,从手心和钢索接触的位置流出的热液,沿着手腕,顺着风势在我的手臂上留下鲜艳的痕迹,很快就被狂风风干——伤口已经麻木了,血流了出来,但却感受不到疼痛了。
“坚持……坚持……”
天翻地覆的失重感中,我睁开了眼睛:
龙门,将它最繁华的一幕,穿过霓虹四射和万家灯火,倒映着整个夜晚。不夜城的颜色,像是溶洞里光彩夺目的矿石,像是夜空中沉沉闪闪的星斗,像是宝库内五光十色的珍宝,用无限的生机,点缀着无声的黑夜,照耀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最后伴着疲惫的生命入眠……一切,真的是,难以想象的意境。也许,只有飞起来,才有机会目睹这样的风景。
过去,我只会恐高。现在才发现,天使的视角,真主的眼睛,隐藏的魅力,分外地美丽……
“呵呵……好美……”
“轰轰轰———”
耳边的破碎声打破了我的遐想——机翼被拉得太用力,又被强行拉着转了个身,直接被拽了下来,落到下方的江里——运输机飞过江面,而即将坠落的地方,就是前方的长滩!!!
“不好!!!啊——不要啊———”
我飞落到机翼内侧,避开发动机,紧紧地扑在机翼根部。往下看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底下近在咫尺的沙地了。我闭上眼,准备迎接冲击——
“呃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呀呀————”
“轰轰轰轰轰轰轰——————!!!!!!”
龙门市区的滨江长滩上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运输机撞击地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被剧烈撞击的油箱在高压下破裂,被摩擦的高温激起,瞬间喷发出狂暴的怒焰,燃气的火舌蜕变成猖獗的火龙,随着机身的滑行肆虐地洒向大地;震击将机身四分五裂,里面的集装箱倾泄而出,掉落在百步的滩涂上;冲刺的机头扬起飞沙走石,遮蔽了视线,剥夺了视觉,只听得末日般的咆哮不绝于耳。
我再也没抓住,一脱手,被强大的气流掀起,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又被推着一路翻滚了数十米远。眼前,燃烧的碎片、飞扬的沙尘、还有那些点点的火光,一闪而过,翻天覆地之间,连疼痛也来不及感受。
远处,隐隐约约听到了阿顿的惨叫声,看到庞大的翅膀战衣被烈火吞没,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滚滚浓烟中——随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
风,呼啸着;烟,弥漫着;火,燃烧着……
……
夜色下,喷火的巨龙仍在长滩上飞行着,拖出一道绚丽夺目的炎迹。然后,它最终沉睡了下来,只剩下灼烧的“噼啪”声,无语地凝噎,无情的哽咽。死寂,像火势一样蔓延在无边的混沌中……
……
9月28日/龙门内环-滨江长滩/PM23:13/天气:晴/能见度:高
“啊咿咿……咕呜,呜啊啊啊啊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浑身痛苦中缓缓睁开眼,扑面而来的热流,让我觉得连我自己也要被烧起来了。
“一……二……三……四……”
刚才掉落的天花板压迫的肋骨,在坠机的冲击后,终于不堪重负。像是破碎的玻璃一样,破碎的肋骨压迫着肺部,声带和肺叶席卷全身的痛感下不住地颤抖着——揪心裂肺的快感,将我推向崩溃的边缘。
“四根肋骨……呜啊……咕啊啊……”
我拼命张大嘴巴呼唤,却是只能挤出含混的细碎悲鸣。
身体的知觉正在一点点恢复,移动了一下手——幸好,手心除了被钢索划破以外,还能动。于是,我尝试着站起来——
“啊——好——好痛啊——好痛——啊啊啊啊啊啊——”
钻心剜骨般的剧痛像电流一样从脚踝和骨裂的地方传出来,像闪电一样迅速传遍全身上下:物理上带来的猛烈冲击完全超越了我的承受极限,翻江倒海,势不可挡。左腿,应该是在刚才撞击地面的时候骨裂了,随着身体的起伏,像是要散架般吱嘎作响,而左脚也随着骨折逐渐失去知觉。
“可恶……唔啊啊……”
我痛苦地呻吟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转了个身,希望侧躺着能够缓解疼痛。
我抽搐着,纤细的躯体几乎要蜷成一团,徒劳地将泪迹斑驳的脸蛋埋在手臂中。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致命的劫难,我还活着:莫非这就是天使继承人顽强的体质吗……
“呜啊……呜啊啊啊啊……”
我试着支撑上半身,让自己站起来,而左腿的疼痛一直在压迫这我。于是我用右腿发力,双手支撑地面,咬紧牙关,一点点地站了起来,还不敢用左脚着地。
环视四周,炼狱般的景象如同噩梦:支离破碎的飞机骨架燃烧着,里面的巨大集装箱落在四处,四周还有很多燃烧的痕迹;泄漏的煤油被火花点燃,肆无忌惮地吞吐着火舌,将钢铁烧得通红。夜色下,这是那么的真实,因为空气中的热气和身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噩梦。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阿顿!!!
我猛地一回头,一个巨影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呜啊——————”
阿顿突然冲出来,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我。
我一下子又飞出去几步远,重重地撞到埋在沙地里的集装箱上,刚才肋骨断裂的疼痛瞬间雪上加霜。
“啊啊啊———好痛……”
倚靠着集装箱,转了个身,又站了起来。阿顿也撞到一堆破碎的燃烧物当中,正在努力地站稳。
直到他好不容易站稳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右边的翅膀战衣尖端已经被飞机的发动机铰得变了形,翼骨也在刚才坠机的时候被撞弯了;面罩上的挡风玻璃都出现了裂痕,嘴角的呼吸管断了下来;整个翅膀战衣还在竭力保持着原型,但是从整体看来已经是破败不堪,甚至还有断裂的电线悬挂在外面,不住地冒着火花,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别来无恙啊……小能……”
阿顿站稳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别来无恙”,仿佛我只是他的一位旧相识。
“打……打……打倒你……”
我明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但还是强打着气势,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虽然,并没什么用。
“那就看看,谁打倒谁???!!!”
阿顿吆喝着,挺起破损的翅膀战衣冲着我扑过来。我急中生智,一个筋斗躲过,而他估计是因为翅膀战衣受到重击后平衡性下降,重重地撞到后方的集装箱上——这么一撞,他右边的翅膀就脱落了半截。
“呼哈——”
我转身向他发射出钢索,结果被他闪身躲过。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他靴子上的利爪紧紧抓住我的胸口,几乎要压碎我的肩胛骨。我抬起手中握着的维克托冲锋铳,而他眼疾手快,挥起钩爪从我的手里打飞了冲锋铳,随即将翅膀战衣的尖端刺进我的左手。
“哇啊啊啊———不要———”
锋利的翼骨瞬间贯穿了我的手心,直刺穿骨骼,将我的左手钉在沙地上——紧随其后的是令人几乎翻白眼的剧烈痛感,以我的左手手心为支点袭击全身。
他抽出右手,用手上的钩爪来抓我,我用右手抓住他手上的钩爪,用力一掰,“咔哒——”一声就将它掰下来。
“啊啊啊啊—————”
他抓起我,又一次飞了起来,翅膀战衣的裂缝里冒出更多的火花。有的火花掉落到我的身上,灼烧着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
“啊呀呀——!!!”
在他松开钩爪的一瞬间,我发射出右手的钢索挂住他的翅膀战衣,在掉落到地面的刹那前将钢索用力拉直。悬吊在半空中的我,顺手捡起地上的冲锋铳,混乱中瞄准他的身体,将最后一发子弹积攒着怒意,破膛而出,划破滚烫的空气直击目标——
“砰—————”
阿顿被击中了,他大喝一声,猛地扑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他抓住,拎到空中,再像投掷炸弹一样扔下来摔在沙地上。
“啊———不要——啊啊啊啊…………”
就这么被他这样反复摔了两三次,我浑身的骨架似乎要被摔得散架了。他貌似也无心恋战,于是最后将我拎起来,一脚踢出去,我就这么被他不费吹灰之力踢飞,撞到一个大号的集装箱上。
“呜嗯……呃……好……好难受……”
终于,我几乎精疲力竭,倚靠在集装箱的一侧。
我双眼失神,视线越来越模糊了。朦胧中,只看到漆黑的夜色里,熊熊的火光燃烧着;腾腾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将汗水从皮肤下逼出来,顺着脖颈一路流下,打湿了被撕破的衣襟;还……还有一种更加滚烫的液体,从身体剧痛灼烧着的地方汨汨流出,我的鼻子、嘴角、还有胸腔深处,被尽数浇灌着;我无力地抬起被割破的手掌,透过火光,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恐怖的血红色反光,还有一股血液的腥味……
“当啷——————”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我被举了起来,被挂着兜帽举了起来。艰难地睁开眼睛,还是那双死神般的惨白双眼,自下而上和我的目光交汇……
第十七话:我要救你
9月28日/龙门内环-滨江长滩/PM23:24/天气:晴/能见度:高
我,菲尼克斯·能斯特,现在正被一个穿着钢铁翅膀背着喷气背包的家伙,像处决犯人一样高高挂起,悬吊在他面前。
“…………”
“呵呵呵呵……”
阿顿冷笑着,顺手摘下了他的面罩。他的额头一角也被磕破了,流出来的血涌向他的胸口,在他一边的脸颊和脖颈上流下一道鲜艳的痕迹。
“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小能……”
“………”
“喂!!!回答我!!!”
阿顿抬起左手,用手上的钩爪抵住了我的咽喉,冰冷的爪尖刺激着我的皮肤。
“你……不……不该……”
“忘了我警告过你的吗?!”阿顿扭曲的面孔充斥着愤怒和怨气,抽搐着的嘴唇发出来的声音都颤抖着。
“小能……你真……真的不给我留活路了……是不是啊?!我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家人……我那些被发配去乌萨斯做苦工的同事!!!要不是我掌握了这门技术……要不是我卖武器给整合运动,让他们解放我……我……我还能有今天……现在斯•戈里特也不要我了……我还能指望什么!!!”
说着,他用力抵着我的咽喉,压迫我的呼吸道,试图使我窒息。
“呃……咕啊啊……啊啊……”
我昂起头,拼命呼吸着,避开他钩爪的尖端。
“完了……我要被这个家伙杀死在这里了……”
一片火场内,熟悉的朋友都不在。德克萨斯、可颂、小莫、空,还有Leader……什么时候会有人来救我……甚至会不会有人来救我都不知道啊……黑暗……绝望……我要被绝望所吞没了啊……
……
“中奖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感觉我被摔回了沙地上,此刻的我已经全身瘫软,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吸引了阿顿注意里的,是几步之外的一个集装箱——里面装着大量的易燃易爆炸的材料,这原本是给罗德岛提供实验和武器准备的。
阿顿飞到集装箱上,用靴子上的钩爪抓住它:很显然,他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放弃到手的猎物,但是他的翅膀战衣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你的……”我翻了个身,擦了擦粘在脸上的沙子,冲着阿顿喊着。“你的翅膀……你的翅膀战衣要爆炸了!!!”
“该回家了!!!小能!!!”
阿顿刚打算带着集装箱逃之夭夭,才飞起来没多久,又立刻停在那里:我将最后一条钢索发射出来,拽住了他的小腿,将他稳稳地拖在半空中,然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像拔河一样用力往回拉。
“不许跑——我——我要救你!!!”
“你好自为之吧!!!”
阿顿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随手抬起破破烂烂的翼骨,“喀嚓——”一声剪断了我拖拽住他的钢索,头也不回地拖着集装箱艰难地朝空中飞去——尽管他的翅膀战衣已经开始冒烟,电火花也越来越多。
我一下子跌倒在地,再也没力气站起来,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
“呃……”
飞到十米多高的地方的时候,阿顿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引擎开始“嘎嘎——”作响,浓烟夹杂着火花,还伴随着一阵似乎是漏气的声音——
看来,似乎我的最后一发子弹,击穿了翅膀战衣的致命部位——喷气瓶。
“噼啪——噼啪——”
“啊————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超负荷的翅膀战衣终于不堪重负。于是,积攒在里面失控的能量喷薄而出,点燃了喷气瓶里面的氢气,在漆黑的夜里燃起一团巨大的火球。被熔化的燃料像焰火一样洒落在沙地上,随后,巨大的火球带着一箱的易燃物从半空中坠落,重重地砸了下来——一阵猛烈的爆破声中,浓烟夹杂着烈火,瞬间燃起刺眼的光,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不要!!!”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我倏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淤青红肿伤痕累累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冲向熊熊烈火。
“你坚持住——我——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阿顿被压在已经报废的翅膀战衣底下,一动不动,从外面来看,已经没有了知觉。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想都不想就伸手触碰翅膀战衣。
“啊——好烫!!!”
被燃烧过的钢铁散发着的高温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猛地收回了手。火场内的高温也在剥夺着我的呼吸,迫使我敬而远之——但是,再这么下去,阿顿早晚会死的……
“水……好热……对了——用水!!!”
我拖着身子跑到旁边的江水里头,用冰冷的江水打湿全身,然后再次冲进火海。
“阿顿——阿顿——你再坚持一下——”
我咬紧牙关,忍住滚烫的灼烧感,将双手埋在沙子里,用力掀动了压在阿顿身上的翅膀战衣。
“呃啊啊啊啊啊——————”
炙热的沙子在指缝间流下,抵御着烙铁般的高温,翅膀战衣庞大的铁钢铁支架被一寸寸抬起来了。
“呜啊呜啊——啊——哐当————”
被掀起的翅膀战衣倒向一边,阿顿的身体终于被解放了:他趴在沙地上,被沙土覆盖了半个脸颊;连接翅膀战衣的索带早已断开,耷拉在失去知觉的四肢上;血从他的额头和鼻子里流出来,染红了他脸颊下方的沙地。
“阿顿——!!!”
我的头脑像是刚才坠机时那样,被剧烈地冲击着。阿顿现在的生命体很可能征已经是垂危状态了,也很有可能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将手指轻轻放在他的鼻孔处,我急切地希望他还一息尚存。不久后,我感受到了他鼻孔中微弱的气息。
“还有气息……”
我将他抬到背上,扛着他走出火场,朝空旷的地带走去。坠机时候的扭伤、隐隐约约的骨折,还有和阿顿打斗时的那些伤痕、胸腔内断裂的肋骨,每一秒都在剥削着我、煎熬着我、折磨着我;女性的纯真、信使的责任、拉特兰人的骄傲,此刻,还多了一个天使的慈悲;我们一正一邪,倒像是真的成了旧相识。
终于有那么一刻,我再也不能继续支撑下去了。于是我用最后的力气,将他平放在地上,身子一歪,也倒在他的身旁。
终于有那么一刻,我听到了他的呼吸:昏迷不醒中的他,最终还是被我从地狱边境拉了回来。虽然还是奄奄一息,但他活下来了……嗯~活下来了……
夜色下,坠机的烈火依旧在燃烧着。
我和阿顿躺在地上,静静地望着无声的夜幕。
“小……小能……”
我一转头,阿顿直挺挺地瞪着天空,嘴里喃喃着什么:
“我……当时……我当时本来打算杀了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这是我的使命,我不是刽子手,我是菲尼克斯·能斯特。”
我忍不住想笑话阿顿的话:说真的,从我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起,我就打算要拯救他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洋大盗,谁会想到他的儿子昨天还和我在一个教室里呢。
“能斯特……”
在火光的照耀下,阿顿的眼角划过的泪痕显得是那么的清晰,而他的眼泪早已流尽。一个来自哥伦比亚的飞天怪盗,也许给人的印象是冷漠而无情的——至少,他和我交手的过程中绝不放水。他在夺取宝物的时候绝不手下留情,贪得无厌地拿走他能带走的任何东西。他面对试图阻止他的人,绝不心慈手软,一定是心狠手辣。但是现在,我很难再想象他是个多么坏的家伙了——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普通的父亲,一个普通的生命。
世间的复仇太多了,以至于我们常常把杀死敌人当做名正言顺的事,甚至以击杀仇敌为荣耀。也许,敌人和我们一样,也想着置我们于死地;也许,他们并不那么想……
如果不是被真心打动,被将心比心地宽容,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看到敌人的微笑和泪水。
在百感交集中,阿顿闭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我转过身,我闭上眼,我明白了……
第十八话:给真正的义胆凡躯
9月29日/龙门市区/AM8:2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了:头顶的光有点刺眼,但显然不是我的天使光环发出的光,而是白炽灯泡般的纯白色亮光;空气中有一股药物的味道,不过不是很浓烈;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只是——还是睁不开眼呢。
“阿能!!!”
“小莫……可颂……空……”
我在朦胧中睁开眼,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可颂和空正看着我逐渐醒来,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和期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昨晚陈晖洁警官大老远就看到飞机坠落下来,于是立刻派消防部门和救援队赶到现场,才发现了已经不省人事的我。我是在昏迷了的时候被送到医院里来的,在做了个手术后,我就在这里,连夜睡到今天早上才醒过来。
“对不起……我昨晚去别处了……把自己搞成这样……让你们担心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她们欣慰的脸色,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是啊,昨晚的事情,就像一场噩梦,一场此生难忘的噩梦,来得那么突然,那么真实,那么——
啊——那么痛啊……
“阿能醒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从遐想中缓过神来,一缕钴蓝色的秀发从我眼前抚过——小莫一听说我醒过来了,二话不说就来问候我的状况。
我的左腿现在还不能动弹,至于肋骨,也还在恢复中。看样子,接下来我有相当一段时间无法继续接任务了呢……呜……
小莫坐在床边,将两把法杖依靠在身体的一侧,担忧而又有些不开心地看着我。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那么冒冒失失……不要犯唐吉诃德式的错误……”
“呵呵……”
我冲着她冰冷的脸苦笑了一下,她没有什么反应,除了嘴角微微上扬表示还行。笑过后,她从旁边提过来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给~这是你的Leader托我给你的。”
还是那个箱子——只是,上面又多了一张纸条:
物归原主
给真正的义胆凡躯
我答应了还你的
别来无恙啊,阿能~
斯•戈里特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Leader将没收的战衣还给我了!!!
我接过箱子,按下了按键打开它。那股熟悉的气息钻入我的鼻子——“城市骑手”战衣,KFC特别款,K型号冲锋铳,百变钢索发射器,还有那套可以随时带上BGM战斗的耳机装置。最有意思的,是战衣的衣领上还附着着一个镀晶的徽章:
“偷吃外卖的屑送餐员”
“呵呵……都什么时候了Leader还玩梗啊……”
企鹅物流那边了解了我的伤势,E哥也暂时给我休假一段时间,而我和小莫在那段时间里就经常在床边交谈。
“真没想到,我没有战衣的那段时间,似乎没觉得战斗太困难……除了——除了少了战斗BGM。”
“现在你明白了吧,斯•戈里特之所以不相信你没了战衣就不行了,是因为真正使你拥有超能力的不是战衣,而是你头顶上的天使光环。”
“哦~这样?”我又感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战衣可以给任何人穿上,但光环,只有拉特兰人才有资格拥有。”小莫说着,凑近了我的脸颊。“不管穿什么,只有你才是能天使。”
“小莫,你说,我头上这个光环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自己慢慢去摸索吧。”
“哼哼~~~”
我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被子裹住身子,只露出脸。说来也奇怪:天使光环平时感觉是个实体,盖被子的时候居然穿过了被子,好像失去了物理形体;我伸手去触摸,却又是实体的手感;但先前在罗德岛的时候,博士想摸摸我的光环,却是猴子捞月,就连Leader也不行。难道说,只有萨科塔族才能触碰光环么?
真的,这个光环太神秘了。戴上它的一瞬间,我就感觉一股从未感受过的暖流流遍全身,从神经到血管,流遍我的五脏六腑,流遍我的大脑和灵魂。那种感觉,就像是把太阳的热量熔化了,从头到脚灌注在我的全身上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召唤着我。而当我张开光翼的时候,那股能量又会从背部喷薄而出,带着我一路向上升。
当然了,也拿不下来啦哈哈!!!这个光环和我以后就融为一体了。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Exusiai~Exusiai~
Just won\\u0027t let you the angle can?
Shoot somewhere any set,
Can you bear?
Just just like black.
hey!man!
Here comes the Exusiai!!!
尾声:
我在医院里养了几天的伤——可能Leader说的是对的,我还是一个新手能天使。我还得从最基础的做起,一步步循序渐进,先帮助小人物,然后,承担更大的责任。
至少,先学会做一个派件人,一个送餐员,一个好邻居。
我需要克服的还有很多,比如说恐高什么的——啊——恐高?!不知道这次和阿顿在空中的战斗,有没有治愈我的恐高啊?!
还有一个问题我搞不懂:就是我的姐姐当初是怎么接下这个光环的?她又经历了什么样的考验,才成为一代能天使的。
哼~为什么小莫不告诉我……
哦~对了!!!战斗结束后的第二天刚好赶上可颂的生日呢!!!当天中午,我还是被可颂背到肯德基去的呢——额~有些丢人了。我们玩得还挺开心的,还是那份我最喜欢的套餐,还是那首我最喜欢的BGM,可颂也还是不变的面包脑袋。至于可颂的生日礼物嘛————先给她保密好了,我已经暗中通知Leader帮她订制了,你们可千万别告诉她哦……
错过了排练,错过了Party,错过了科技会展,小空的演唱会也就走了个场子。自从和阿顿那帮人扯上后,那么多有意思的活动,我就没几个好好快活过。这次,我终于没有缺席,没有在我可爱的可颂的生日上缺席。
其实嘛——每当危机降临,能斯特也许缺席,但能天使绝不会迟到!!!
阿顿·施莱特去哪儿了?你们一定很想知道。
他暂时被龙门的警方拘留了,因为出售武器给整合运动以及劫持罗德岛的运输机。据说他还在看押他的地方透露了一些关于哥伦比亚技术的信息,包括用放射性能量聚块打造高能武器的科技,这些都被陈晖洁警官详细记载下来了;至于他报废的翅膀战衣,则被送回了他家——因为,他拒绝透露关于这方面的技术,龙门当局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
康复后,我的生活节奏又自然起来了。没有了超级反派的滋扰,我还是那样按部就班走好每一天的流程:早上上学,放学后去企鹅物流打工,晚上完成一天的功课。周末的话,就帮肯德基送餐好了!有钱的时候,顺便给伙伴们请个客什么的~嘿嘿……
这周末的下午,我刚从肯德基那边回来,忽然再次接到了Leader的电话——还是视频通话!!!
“呀吼!!!Leader!!!”
“阿能~有没有偷吃啊?!”
透过视频,Leader冲着我挤眉弄眼,做出一个令我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会心一笑,当着他的面把刚买的可乐放到屏幕当中,叼起吸管,故意逗他:
“我就是个屑送餐员!!!”
“呵呵哈哈!!!!阿能,你还是那么一点儿不走心,看看吧——这是为你准备的——”
Leader把屏幕一转: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展示舱,里面陈列着一套焕然一新的全套战衣——这个风格,好像是那天科技会展上出现的,哥伦比亚最新高科技的风格;用纳米材质打造,胸口印有拉特兰特有的标志,后背的位置有一个光环大小的聚能环,旁边是为光翼准备的轮廓;头盔上配置了战术耳麦,头顶的位置甚至还有一个空当的区域——估计考虑到我的光环吧。
至于守护铳——我滴天吶!!!居然是双持的耶!!!就像等离子武器那样,只是要比它炫酷得多。
战衣的展示牌上,印着一行醒目的字眼:“战争天使”
我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个假期,来一趟罗德岛。”Leader 收起展示舱,比了一个手势:“带上德克萨斯他们一起来,博士希望能和你们商量一下后期合作的事情,是想像现在这样随时待命还是常驻罗德岛。”
“这么说……Leader是想让我……”
接下来的话,我觉得我说不出来了——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这么说不就是暗示我要上岛了吗???这不就是暗示我要成为罗德岛联盟的成员了吗???这——这不就——这不就是暗示我是超级英雄了吗???啊噗噜派!!!Yeah!!!
“看你的表现~接下来,做好你应该做的事。”Leader言毕,关闭屏幕前还不忘留下一句。“给~这是给你日推的音乐,我也喜欢这首歌。你还是个孩子,别太着急了……”
当天下午回家前,我骑在我的电瓶车上,耳机里流淌着Leader推送给我的《What makes you beautiful?》,驶过龙门跨江大桥,感受着江风拂面的那种亲切——嗯呐~就是我还分不清哪边更繁华呢。此外,我还是很怀念我在飞机上看到的龙门市区——也许,这才是龙门真正的繁华吧。
今天下午,我的最后一个件,是派给我的老朋友安东的。
“安东!!!”我将电瓶车停在安东家后门的院子里。“我又来你们家派件了~”
“阿能,你可来了。”
安东从门后的工作室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扳手。在他的身后,工作室里,一个巨大的东西放置着,看上去有点眼熟。
我仔细上去一看:是阿顿的翅膀战衣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和我一个多月前看到的没什么变化。安东正拿着工具拆卸着这个庞然大物,仿佛在埋葬一只巨大的神鸟。
“我爸爸这段时间可能回不来了。”
“至少,他心爱的战衣回来了。”
我看着地上被拆解了一半的翅膀战衣:它还是那么的庞大,那么的有力,展开后比我的身高还长;虽然已经炸毁了,虽然已经变成一堆破铜烂铁,但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它当初的样子;它的螺旋桨在下午的风中,偶尔转动了几下,好像还想飞起来。
“阿能……”安东的语气有些凝重,也许还有些失望。
“你爸爸绝对是个天才——能够被当作一个都市传说被津津乐道,还能够操纵着尖端技术游刃有余,想必他肯定把他的智慧也给你留了一手。”
“如果我把爸爸能够早点把这些教给我,那我也许就能实现我的飞天梦想了。”
说到这里,安东放下了手里的工具,仰望着傍晚的天空。霞若红莲,群乌冲天。飞鸟留下的轨迹,一直延伸向泰拉大陆的远方。
那里,我一直魂牵梦绕着的远方,离大海有多远?离拉特兰有多远?离世界尽头有多远?
我坐在草坪上,和安东一起欣赏无限好的斜阳。我想,渴望远走高飞的,也许还有很多逐梦的人。
“嗯哼~”
阿顿·施莱特,过去的神话尘埃落定。抬头时刻,满天彩云共此时。
我最希望的,是他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至少,好好陪伴自己的儿子。
【End】
后记: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看出来了——阿能是我最喜欢的IP,没有之一!!!
在创作阿能的时候,我不断地问自己:我们喜欢一个英雄的理由是什么???
仅仅是因为超能力?因为惩恶扬善?因为觉的英雄是我们心目中的神话?还是说,因为长得好看?(确实,这其实也是我对阿能的第一印象,一个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但——也许,更好的解释是:我们能在英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萨科塔的光环,只有在继承人年满十五周岁的时候,才移交给继承人,使之拥有天使之力。在那之前,我们都是凡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孩子,即使拉特兰血统也是普通人。谁也不在乎自己未来会不会成为天使,更不会想着标新立异地去展示天使之力。”
青春洋溢的校园生活,悠闲自在的周末时光,风驰电掣的公路追逐,惊心动魄的战斗场景。可望而不可即,却又无时不刻不交织在我们的生活中——只是,我们不能像阿能那样,拥有超能力。但阿能却可以像我们一样,把光环和光翼隐藏起来,她就像我们一样,在校园、伙伴、生活、成长当中不断升华自己对世界的理解。因此,第一人称再好不过了吧。
“试着用你的铳,去守护那些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就像我守护你一样。”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自己就是自己的英雄,我们热爱他们,我们在守护我们自己。
床上一躺,眼睛一闭,时间穿越……
“呀吼!!!Leader!!!”
呵呵……这也许就是阿能和我的情感吧……我们不是情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只是作者和笔下人物的关系。
但是,我们谁也离不开谁呢~~~
“阿能~用你守护苍穹的翅膀,守护我直到世界的尽头吧……”
by
千变万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