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Liar’s Audion-女体双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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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稍等一下!”

   高跟鞋敲打在瓷砖地面上的哒哒声伴随着年轻女性动听的声音一同响起,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嘎吱嘎吱地重新打开,穿着深灰色西装套装和白色衬衫的亚裔女子在几秒钟后跑进了有些拥挤的轿厢。

   “啊啊,还好赶上了,”女子扶着电梯门喘息了几秒,随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揪起衬衫的领口向里面轻轻扇风,领口下面露出她纤细的锁骨,“错过这班电梯就要迟到了呢……”

   “麻衣今天来得好晚哦,”轿厢门口的男同事微笑着打趣,“睡过头了吗?”

   “肯定是因为最近跟天药的项目吧,麻衣的组好像是负责撰写方案书来着,”女子身后的同事插了一句,“按她们组长的脾气,不改上十几次应该是不会罢休了?”

   “就是说啊!”麻衣愤愤地点头,饱满的胸脯跟随着身体的运动微微颤抖,“怎么可以这样刁难人呢!我们昨天好不容易做好的方案被他全盘否定了,结果讨论到半夜又决定维持原方案不变,气死我了!”

   “毕竟天药是个大客户啦,”同事摆了摆手示意麻衣稍安勿躁,“这个项目谈下来你们组的加薪和年终奖就都有着落了,我跟你说你们那个组长……”他把嘴巴凑到麻衣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的眼神则从一开始的恼怒逐渐变成了惊讶与不可置信,“……所以说麻衣你不用跟他一般见识,做好工作就是啦。”

   “骗、骗人的吧?!可是他……”麻衣捂着嘴巴小声嘟哝着,“他都结婚那么久了,连儿子都几岁了……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你才来洛城一年多,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事是你想象不到的,”同事苦笑着摇了摇头,“啊,我们到了,下次再见咯麻衣~”

   女子轻轻点头,侧过身子给他们让出通路。电梯里很快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四五名同事和她一起搭到更高的楼层。

   “喂喂,你刚才跟麻衣聊什么呢?”公司的走廊里,和麻衣搭话的男子被几名死党搂住脖子调侃,“我说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聊得那么开心?”

   “我倒是看上人家了,人家也得看得上我啊?”男子没好气地反驳回去,哄笑声中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味,似乎是麻衣身上的味道,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上班时间前夕的走廊空空荡荡的,电梯门也紧闭着,他这才意识到是刚才和麻衣分享秘密的时候沾染上的味道,她的发丝和脖颈离他的嘴唇只有不到五厘米,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耳朵和脸庞,只要再稍微凑近一点就能感受到她细腻的肌肤……

  

   【LBC信息收集

   9.16

   企业项目:与天药洛城分部的合作贷款

   信息主体:项目负责人

   要素:目标频繁进行吸毒、嫖娼等活动

   可行措施:进行经济施压或信息勒索,迫使LBC放弃与天药合作,并由家族下属投资机构接盘

   风险:暂无

   ——Y.M.】

  

   “亲爱的,我去一下洗手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帮我应付一下喔~爱你~”坐在旁边的文书助理匆匆离开自己的座位,在拍了拍麻衣的肩膀之后留下一个小跑着离开的背影。

   “你们不要一个个的总是上班的时候突然消失啊喂……”麻衣叹了口气,“每次都要我来向领导解释,我也很难办的……”

   “珍,把这份报告送到董事长室……她人呢?”秘书抱着一沓文件走进办公区,看着文书助理空空如也的工位皱起了眉头,“麻衣,你看到珍了吗?”

   “她刚刚去洗手间了,”麻衣耸了耸肩,“我来送过去吧,让老大等急了就不好了。”她站起身来,从秘书手中接过文件。

   “麻衣呐,你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别人占小便宜的……”秘书语重心长地在她的耳边叮嘱,“你来得晚,又是女孩子,总是这样给他们帮忙,这帮人以后会把工作全都推到你头上的。”

   “放心吧前辈,我有分寸~”麻衣朝着秘书眨了眨眼,摆出一个“收到”的手势,“那我先把这份文件送过去,前辈也辛苦啦~”

   ……真是个好孩子啊……秘书看着麻衣微微扭动的腰肢和包裹在肤色丝袜里的纤细双腿,不禁想起了自己刚进入职场的岁月,那时的自己也像这样扭腰送臀、吸引过无数男性的目光。她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些日常工作吗……”通往董事长室的路上,麻衣飞快地翻阅着手中的报告,“该死的,又白跑了一趟。”

   事实上,秘书看在眼里的职场暗流,麻衣全都心知肚明,或者说“帮助”大家完成那些不在她分内的任务正是她进行自己真实工作的手段之一。借着同事们有意无意的懒散,麻衣得以接触到公司门类众多的报告、账目甚至秘辛,并从中分拣出最有价值的那一部分向上进行汇报。自然,像今早那样的“意外收获”也是麻衣塑造出的个人形象所带来的常规收益,毕竟任何一家公司都不缺乏想要用秘闻换取女同事好感的男人、以及喜欢传播小道消息拉帮结伙的女人。眼下的这沓文件在她眼里已经无异于一堆废纸,麻衣加快了脚步,打算尽早把文件送过去之后回去继续等待新的机会。

   “秋,我觉得董事长办公室不会设立在这种狭窄的角落……”

   “你懂个屁,你带着老娘转了三层楼不也没见有什么进展——哎哟!妈的谁这么不长眼!”

   女人的声音和它的主人同时撞进了麻衣的怀中,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跌坐在地上,手里抱着的文件也散落了一地。麻衣揉着被撞疼了的屁股抬起头来,看到一个同样有着亚洲面孔的年轻女子站在她的面前,黑色的披肩发与宽大的圆框墨镜一起为她的气场奠定了基调,短款的皮外套里面露出白色的紧身背心,显得动感而又饱含锐气。

   “还要盯着我看多久啊?”女人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并不十分友善,麻衣拍了拍西装外套上的褶皱,捡起身旁散落的文件仔细地排列整齐,而后站起身来对着女人轻轻鞠了一躬:“实在抱歉和您发生了冲撞。敝姓横山,是这里的职员,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横山?日本人?”女人上下打量着麻衣,目光在她修长的双腿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麻衣在公司里是公认的长腿美女,几乎每当有男同事和自己擦肩而过时,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腿上,但被女性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双腿却是相当少有,尤其是面前这位女性也有着一双长腿。曲线分明的双腿被包裹在深色的牛仔裤中,以一双长至小腿中部的薄底马丁靴为腿部线条与双足分隔。在满是制服套裙的办公楼里,这样一副装扮无异于黑豹进了白猫笼,充满了叛逆的味道。相比之下她身后那个同行的白人女性倒显得更加符合这里的氛围一些,棕色的马尾辫、学院派的衬衫、直筒裙以及平底鞋,唯一有点碍眼的似乎就是那件白大褂了……为什么会有一个反叛女与一个学究女结伴出现在公司的办公楼里呢……

   “我的母亲是美国人~”麻衣敏锐地觉察到了对方的视线,以礼貌的微笑作为回应,“有幸稍微超出了日本女性的平均身高,在大学还被选入礼仪队了呢~”

   “那还真是相当出众呢,”女人不冷不热地称赞了一句,“那么可以麻烦横山小姐带我们去董事长室吗?贵公司的董事长约了我们谈生意。”

   “啊啊,正好我也要去给董事长送文件,”麻衣抬手做出“请”的姿势,“二位请随我来,董事长室在这边~”

   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敲着地面,自顾自离开的麻衣身后,清秋对着依娜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脯,依娜想要争辩些什么,在和清秋严厉的目光对上之后又缩了回去。清秋转过头来,看着麻衣交替摆动的双腿,丝袜在日光灯下反射出润泽的光亮,高跟鞋的响声应和着她款款扭动的腰肢。

   【LBC信息收集

   9.16

   两名身份不明的女性与LBC董事长有约,涉及内容不明,有待进一步调查。

   Y.M.】

  

   “十二万?董事长先生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清秋不屑地翘着二郎腿,高高地抬起下巴审视着面前的中年男人,“想搞便宜货的话您最好去别家,我这可没有那种卖不出去的垃圾。”

   “秋,人家可是在你和金知惠、蕾娅三家之间反复权衡之后,特意看中你的名气才委托我把你请来的……”董事长会客室的小方桌周围,甲方、乙方和作为中间人的玛琳各坐一端。那位位高权重的顾客从开出价码之后便再没能插进一句话去,一双小眼睛挤在肥厚的脸上有些局促地来回扫视着面前的三个女人。

   “既然董事长先生听说过老娘的名头,就该知道老娘要价的标准才对吧?”清秋把双肘撑在桌上,嘴角露出冷笑,“十二万应该是蕾娅的价位吧?她那里货色齐全、储量也大,看起来董事长先生私底下把网撒得不小啊?”

   “……”男人干咳了几声想要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有些后悔刚才让麻衣离开办公室的决定,不然这时至少还能通过使唤她来转移话题。

   “至于泡菜妞的货色么,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堆下三滥的玩意儿,白送都没人要……”一想到金知惠把自己按在地上的场景,清秋就恨得牙痒痒,尽管此时正处于商务会谈的场合,她的心却早已飞到了把金知惠扒光之后吊起来灌麻醉剂的那一幕。

   “秋,市场数据显示金小姐的成交量和平均成交价都远超过我们,并且她的客户反馈是最噫噫噫噫————”抱着平板翻看数据的依娜适时地念出了自己的分析,并在感受到来自脚面的剧痛之后被迫将其中断。

   “带你过来是让你蹭WiFi打游戏,不是让你插嘴的,”清秋现在觉得应该直接把依娜留在茶水间或者干脆扔在后备箱里,“总之,董事长先生既然想从我这里拿货,就应该拿出相应的诚意来,如果交货的时候您带的钱不够,可别怪我当场撤单。”清秋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

   “秋,等一下……”玛琳有些尴尬地伸出手阻拦,她在事前交涉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这位客户丑陋的吃相,但想到清秋在两三轮对话之间就利落地把他戳穿了。尽管她也很想和清秋一样撂挑子走人,但作为中间人的她此刻必须尽力维持交易场面的稳定。

   “要求都提好了不是么?”清秋扬了扬自己的手机备忘,“大约十五天后,请董事长先生按照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拿钱提货,我们今天就不多叨扰了——”她拉开会客室的门,面前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哟,这不是横山小姐吗?好久不见呐~”她看着正做出敲门动作的麻衣,对方则以惊异而又谨慎的目光与她对视,清秋把脑袋凑到麻衣的耳旁,故意把声音控制在屋里的人刚好都能听到的程度,“横山小姐,不会恰好偷听到了我们谈话的内容吧?”

   “欸?!我……不是的,我只是把文件夹落在董事长室了……”麻衣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后退了半步。

   “秋,我们好歹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你不给人家面子也给我个面子吧?”玛琳拉了清秋一把,在她的耳边低声劝阻。清秋看了看一脸无辜的麻衣,又回过头看了看那位董事长阴晴不定的脸色,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抱歉,职业病~那么麻衣小姐,我们下次见咯~”

   “感谢几位的光临。”麻衣对着离开会客室的清秋一行人微微鞠躬。清秋在走廊上回过头瞟了一眼,那个礼貌得有些呆板的日本女人还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双手紧紧地贴着筒裙的侧缝。她并不知道在自己转头的一瞬间麻衣直起了身子,冷冷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横山!你不是来拿文件夹的吗,还愣着干嘛?!把东西拿走了就快滚!”董事长恼怒的声音伴随着捶桌的响声从房间里传来。面对交易伙伴的时候他憋了一肚子火,作为视线内唯一的活人,麻衣自然成了泄愤的对象,“别以为在同事里人缘好这一套在哪里都行得通,公司发钱给你不是让你干站着当木桩子的!再像个白痴一样不干活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是,是。”麻衣匆匆走到桌旁拿起文件夹,鞠躬告辞后小跑着离开了会客室。男人盯着麻衣微微晃动的圆润臀部,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惜是自己手下的员工啊,突然失踪了跟人事那边也不好交待……其实硬要说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既然已经委托那位清秋去做了……见鬼,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早知道就直接让她把麻衣弄来算了,省心还省钱……

   麻衣并不知道董事长脑子里的小算盘,她从裙袋里摸出一枚小铁片撬开文件夹中缝处的外壳,从夹缝里取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

   “……今天请清秋小姐来的目的……”麻衣把录音笔连上耳机,董事长故作矜持的声音在沙沙的底噪中响起。

  

   “秋,你是怎么回事啊?这生意你还让不让我做了?”玛琳抓着方向盘一边转弯一边嘟囔着,“哪有你这样对待客户的?”

   “关老娘屁事,”清秋把双脚搭在仪表台上,双手环抱在头枕后面,“想起那个死胖子我就来气,你说你怎么找的客户啊?就这种人还能当上董事长?依娜都比他强!”

   “秋,尽管我很认可你的称赞,但我自认为在企业管理这方面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不过光从技术角度来说……”

   “闭嘴!”清秋和玛琳异口同声地打断。

   “还有那个日本妞儿,我总觉得她有问题……”清秋把双臂收拢到胸前抱着,麻衣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她看来总像是一副面具,但她说不上来那副面具下面隐藏着什么。

   “是你多虑了吧,”玛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我觉得她没什么古怪啊?不过长得确实挺吸引人的,你应该没少盯着人家的腿看吧?”

   “笑话,老娘这双腿是那个矮冬瓜比得了的?”清秋拍了拍自己被牛仔裤包裹着的大腿,弹性十足的大腿在这份力道下微微颤动,“就她?白送上门来我都不带摸一下的!”

   “哦?是吗,我还打算着做完这单之后请那位小姐去喝杯咖啡呢~”

   “你敢,那个妞儿老娘预定了!”清秋恶狠狠地回应玛琳的小小刺激。

   “秋,可是你刚才说……”依娜讪讪地探头。

   “说个屁!玩你的平板去!”

   【对于“清秋”的信息收集

   9.16

   清秋,亚洲女性,年龄未知,根据其与LBC董事长的谈话内容推断,清秋从事的应该是某种非法资源的买卖活动,资源类型与交易方式均未知,以谈话的内容进行推断,同样从事该资源买卖的还有名为蕾娅与金知惠的女性,三者之间或存在竞争关系,该资源的平均成交价格大约在十五至几十万元不等,可排除大额军火或稀有金属的可能性。考虑到本次交易对于LBC信息的特殊价值,目前将优先进行对于清秋的信息收集,暂定计划从三方卖家的关系作为切入点。

   Y.M.】

  

   “蕾娅的女仆咖啡厅”,洛城久负盛名的饮品店之一,到那里去的客人有三成是为了品尝老板娘从牙买加特意进口的上等蓝山咖啡,剩下的九十七成则是为了一试这家店独有的女仆服务。尽管“女仆咖啡”这一概念并不新颖,但蕾娅家的女仆无论是容颜还是业务能力都是洛城数一数二的,甚至有不少客人在体验过之后不惜暗地里重金购买店里的女仆,只为能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服务。

   “知惠小姐,欢迎光临。”门口的两位女仆在看清了来客的容貌之后恭敬地提起裙摆鞠躬致意,对方以同样规格的礼节回礼,而后轻车熟路地走向咖啡厅的后场区。

   与咖啡厅偏向欧式的轻奢装潢不同,蕾娅的办公室透露出一股简约而干练的美感,洁白的大理石墙砖与黑色的办公桌像是伴生的光与影一样把空间分割开来,书柜后面隐藏着的暗门直通蕾娅的私人大床房,几个月前知惠就是在那里与她签订了“合同”。

   “嗯?大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赏光了?”埋头于纷繁的账目之中的蕾娅抬起头来,对着知惠露出有些疲惫的微笑。

   “家里的企业从早到晚都要我出席会议,过几天还有个什么电视台的节目组要来采访我,”知惠靠在蕾娅的懒人沙发上瘫软下来,穿着小皮鞋的双脚翘起,白色的丝袜在她的脚腕上堆起一层褶皱,“来你这里找找清净,顺便让你看看下一单的目标。”她接过女仆递来的大麦茶抿了一口,淡淡的苦涩气味混合着暖意冲淡了四肢的疲乏,知惠轻轻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脑袋深深陷进懒人沙发里。

   “我这里也不清净啊,”蕾娅苦笑着端起咖啡,“明面暗面数不清的账要算,还得应付时不时来查房的警察老爷,总觉得你们几个家伙最近动静太大了,我这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啊……”

   “这话你还是留着跟黄脸婆说吧,她才是做事从来不计后果的那个,”知惠想起清秋那张脸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杯子里的茶当成清秋一股脑泼在地上再踩上两脚,“说起她来,LBC的老总这两天好像约了她还有玛琳谈生意,见鬼了,那个死胖子上周才找咱们两家问过价,现在又去找那个黄脸婆?本小姐的货源比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怎么还有想不开的去找她进货!”

   “噗——咳咳……”正在喝咖啡的蕾娅被这句话结结实实地呛了一口,“他这是打算广撒网、抄底价吧?这帮有钱人怎么花起钱来还不如那些嫖客痛快啊……算了,说说你的目标吧。”蕾娅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

   “是我刚才提到的,电视台派来的记者——稍等,”知惠正准备把相册里收集的照片展示给蕾娅看时,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按下接通键时,那个慵懒地品味着大麦茶的知惠已经变成了在商场与各大会议中威风凛凛的金知惠小姐。

   “您好?这里是金知惠,请问您是哪位?”

   “呲啦呲啦——”听筒的另一端传来的只有杂乱无序的电流声。

   “您好?再不讲话我要挂掉了喔?”

   “呲啦呲啦——嘟——嘟——嘟——”还没等知惠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对方反而先行挂断了电话。不明就里的知惠回拨了过去,听到的却是系统冰冷的提示女声。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您确认后重新拨打……”

   “怎么了?”蕾娅看出了知惠表情中的疑惑。

   “大概是什么电话诈骗的家伙吧,推销保险什么的,”知惠把那串号码加入了黑名单,“不过那家伙什么都没说就挂了,不知道是不是付不起话费了。喏,这就是那个记者。”她把手机丢给蕾娅,而后捧起茶杯继续喝起大麦茶来。

   “还不错嘛,”蕾娅盘绕着红蛇般的发梢,“你在系统里更新了她的信息吗?我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姑娘能卖多少钱了。”

   “还没,我最近太忙了……”知惠把杯子交给身旁的女仆,侧过身子半躺在懒人沙发上闭起了双眼,“你帮我填了吧,我的手机已经连入系统了……哈啊……我得趁着家里找来之前睡一觉,要不然就……没机会了……”意识决定想要休息之后眼皮也就变得愈发沉重,知惠的视野逐渐收窄,蕾娅低头敲打手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大麦茶的苦香在齿根盘绕、蔓延到舌尖,成为了她进入短暂的梦乡之前感知到的最后的信息。在外界极力维持高雅形象的知惠只有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或是在蕾娅这里才能得到最完全的放松,茶只是普通的茶,沙发也只是普通的沙发,不过如果蕾娅体贴地为她加一份调料,也许知惠会睡得更香甜吧?

   “……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哈呼……”

   蕾娅打了个响指,立刻有女仆取来毛毯盖在知惠的身上,同时按照惯例为她设定了30分钟的闹钟。两位女仆抬起知惠的双脚为她脱去小皮鞋,两只包裹在白色丝袜中的小脚丫舒展了一下,而后本能地蜷缩到毛毯的包围之中,通过毛毯的下端可以隐约看到丝袜中透出的淡粉色的细嫩足心。小睡中的知惠发出轻轻的鼾声,蕾娅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哒哒哒地敲击。

   【对于“清秋”的信息收集

   9.19

   成功黑入金知惠的手机之后得以了解到金知惠、蕾娅等人在暗中进行的商业活动大概率为人口买卖,通过对金知惠的手机活动进行监控可以确认她们有成体系的交易系统,以及较为规范的定价标准,与此同时几乎可以确定清秋也是这一体系之中的一环,如果能够黑入清秋的系统,便能够获得其与LBC的交易记录,进而对LBC高层加以进一步控制。

   此外,在蕾娅与金知惠所使用的交易系统之中并未检索到任何与清秋或玛琳有关的信息,初步判断她们之间的交易系统相互独立,可能需要进一步对清秋或玛琳进行调查。

   Y.M.】

  

   “……自从今年3月以来,洛城的人口失踪案件频发不断,失踪者以单身年轻女性为主,案发地点多为监控系统不完备的街巷以及老式住宅区,希望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同时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侦……”

   “协助那帮饭桶?”清秋冷笑着切换了车内广播的频道,“就算把受害人卖到警察局去他们也未必能查出个所以然来吧?还不如让洛城的漂亮姑娘们打扮好了排着队来老娘家里报到呢,协助协助老娘做生意好歹还能刺激一下消费增长和人口发展,嘁。”

   “咚咚咚”乞讨的老太太敲了敲清秋的车玻璃,对她摇了摇手中的破瓷碗。清秋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地继续听着广播。这片地区到处都是失业的工人、交不起养老金被赶出来的老人,还有不知道被谁生下来的小孩,如果清秋给每个敲窗户的乞丐都发一张钞票,那她这几个月就白干了。

   “……洛城大学与米亚哈州立大学的科研交流活动将于十月初揭开帷幕,两所院校的优秀学生将开展一系列交换访问。本次活动将由金氏集团提供支持,金氏集团的董事长金知惠小姐表示……”

   “咚咚咚、咚咚咚咚”老太太似乎并不想放弃来之不易的施主,固执地摇晃着手中的破碗。她的手像枯树一样满是皱纹,上面还长着说不上名字的小疙瘩。清秋有些不耐烦地把玻璃降下一条小缝,从钱包里捏出一张钞票来丢到外面。老太太欣喜若狂地弯下腰来把钞票死死地攥在手里,朝着清秋连连鞠躬。她身上的灰尘和布屑伴随着身体的动作扑簌簌地落在地上,清秋有些嫌恶地挥了挥手让她赶紧消失,老太太把钞票放在破碗里用双手严密地盖住,猫着腰钻进一条阴暗的小巷。

   “……金知惠小姐还称……”

   “晦气晦气。”清秋嘟囔着关掉了收音机,把双手搭在头枕后面闭上双眼养神。距离交货还有大约四五天,最合适的人选早在一周前就已经敲定下来,不过清秋并没有急着动手。玛琳最近疲于应付政府对于医疗机构的统一整改,手下的干将全都忙着收拾蛛丝马迹,玛琳本人也好几天没有和她联络,想来是被庞大的库存折腾得焦头烂额。至于依娜,她表示自己要去见一位老朋友,没时间参与清秋的捕猎行动。

   “这是事关我们生意长远发展,甚至能够彻底改变今后药物搭配与选择的思路的一次重大会面!它代表着洛城化学界、制药界以及医学界的最高水准——虽然这个最高水准基本上就是我自己——以及洛城大学化学系与医学系十几年来的科研与学术结晶——虽然这份结晶也大多来源于我的毕业论文——总之!秋,这次我就不陪你了,我相信你一个人也能够非常顺利地完成这单生意的!Det är ingenting som hotar!(没什么好怕的!)”在餐桌上留下这样一张字条以及半盘吃剩下的肉丸之后依娜就再也没有在家里出现过。虽然没有那个白痴在旁边吵个不停属实清净了不少,但几天下来清秋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东西,说不上是想念那种时时刻刻被吐槽的烦躁感还是单纯的没了撒气对象而觉得寂寞。

   “他妈的,贱不贱呐,”清秋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甩了出去,“想谁不好,非要想那个傻逼!”她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把下巴枕在手腕上盯着不远处静悄悄的小巷子,自己的目标应该会在十二分钟之内出现,按照这几天的盯梢来推算,今天将是最合适的动手时机。一抹深灰色映入清秋的视野,她杂乱的思绪在一瞬间变得专注而敏锐,清秋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道缓慢移动的深灰色,眼底流露出紧张而又欣喜的光芒。

   “来了!”

   清秋再三检查了自己携带的装备,把手机关机,戴上了宽大的黑色墨镜。为了便于行动她穿着软底的运动鞋和紧身运动套装,最大程度地避免布料摩擦发出声音。她把长发扎成马尾辫扣在一顶棒球帽下面,在那抹灰色彻底没入小巷的阴影之后迅速地发动了车子。

   这条阴冷而有些狭窄的小巷位于洛城东南的商业区与居民区之间,巷口外不到一百米就是洛城的免税购物区,而巷尾则连接着一片有些破败的老式居民楼。由于政府的翻修工作迟迟没能推进到这片区域,相对简陋的条件带来的却是较为低廉的租金,使这片楼区逐渐形成了一种萧条而不失繁荣的诡异和谐,光鲜亮丽的青年男女默不作声地穿过七八十米的巷子,变成靠外卖与泡面度日的颓废租户。装着垃圾的黑色塑料袋堆放在墙脚,把白色的墙壁熏得有些发黄,流浪汉委身于垃圾之间,沾满泥水和污迹的头发让人难以判断他们的年纪。一位刚刚下班的导购员小心翼翼地绕过垃圾袋,扑面而来的臭气令她十分不悦地捂住鼻子皱起了眉头,那股酸败的味道不知是从垃圾堆里飘出来的还是从不远处那个衣不蔽体的老太太身上发出的。

   在她来得及继续前进之前,一个匆匆跑过的身影与她交错而过。窄小的巷子使得她与对方的身体产生了不到一秒的摩擦,在那一秒之后,一股奇怪的酥麻感突然向火焰一样迅猛地透过她的手臂传递到全身。当她被自己突然变得酸软无力的双腿带动着跪倒在地上时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而那个陌生的身影此时已经折返回来,轻柔而不容拒绝地揽住了她的双臂。一道冰凉的液体顺着后颈被注射进她的身体,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被海潮般袭来的倦意包裹得严严实实,双眼变得极为沉重酸胀,眼睑像是被铅块拉着似的不受控制地向下合拢,把她的视野拖向无边无际的黑暗。

   “您还好吗?我送您回家吧。”女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忽远忽近地响着,那个声音中听不出半分关切,反而十分冰冷。

   两个人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她们并没有走向那片居民区,而是拐了个弯,从一条更加冷僻的小路绕到居民区的边缘,随后乘上一辆早已停放在那里的黑色SUV。小巷依然如它一贯的那样破败而清净,裹在一团破布里的老太太睁着有些浑浊的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不久前还有两个人经过的那段路。

   【关于“清秋”的信息收集

   9.23

   已经确认清秋从事的是和金知惠、蕾娅相同的人口贩卖交易。基本可以肯定今天被清秋绑走的即是与LBC董事长交易的“货物”。已经对清秋的车辆采取跟踪手段,理论上可以查明其藏身处或住所。如果顺利的话可以记录到整个交易的过程,如果对方有所防备,可能需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进入其住所收集更多信息。

   Y.M.】

  

   “《洛城日报》、《经济新视角》、《体育报》……这些应该足够了。发型已经完全更换,体型上的伪装也做好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换一种体味更加稳妥。”

   “是啊,不是暂时寄存在你那里了嘛,打算明天交出去的,就在老地方。钱?妈的别提了,那个肥佬给的钱少到我都不稀罕收,才十六万啊!他妈的你也知道十六万是什么概念吧?你当初可是给依娜都开了四十万的价钱啊!是,虽然你买的是她的脑子,但她的脑子也是长在她身上的……”

   “清秋去加油站的频率大概是一周一次,按她的驾驶里程推算,她的公寓就是她唯一的藏身处,也就是说她所使用的所有药品和设备都在那里……很好,这样就只需要一两件装备了。”

   “她去哪了?她都好几天没接老娘的电话了,我也想知道她去哪了!他妈的她还欠老娘一多半的钱没还呢,我告诉你她要是跑路了这个窟窿就得你来补!她走之前留了纸条说去见什么老朋友,别的什么也没说。她有朋友吗?”

   “依娜·林德伯格的社交账号最近更新的位置显示位于洛城大学附近,时间是两小时前,按照今天的交通状况来判断,如果依娜·林德伯格现在从洛城大学赶回来,最少需要三小时二十七分钟,此外,玛琳·麦克平的诊所距离这里也有一小时十九分钟的车程,而玛琳医生今天应该十分不巧地给自己安排了晚班,综合看来,这次行动理论上不存在失败的可能。”

   “是啊是啊,得加钱呐!那麻烦你跟那位大老板再聊聊吧,我?呵呵,我怕是看见他就气得想祝伯父伯母身体健康——不,谢谢,我不看报纸……我说到哪了?对,最少也要二十万,要不然老娘真把那姑娘给放了,就当亏点油钱。妈的,不说了,我要饿死了,嗯,拜拜。”清秋挂掉电话,把钥匙在锁孔里拧了两圈。她正准备开门时电话又响了起来,那是她唯一设置了定制铃声的联系人。

   “哒哒滴滴叭叭嘟……”

   “依娜·林德伯格!你他妈的还有脸给老娘打电话!”清秋一边蹬上拖鞋一边对着话筒怒吼,“老实交代你死哪去了!”

   “秋,如果你的视力和阅读理解能力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能通过我留给你的纸条看出我的行程才对……”依娜的声音里混杂着机械运转的声音。

   “废话!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去见朋友还是赖账跑路啊?!五天了你连个短信都没给我发过!你妈的你居然穿着同一身衣服在外面连续呆了五天?!”

   “我有一直在更新相册,我以为你会看呢……”依娜有些委屈地辩解,“里面还有我们在夏威夷的合影……总之我现在还在洛城大学的实验室里,如果顺利的话我下周就能回去了。”

   “下周?!”清秋把刚从冰箱里拿出的速食品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妈的今天是周一啊!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科学,这是科学,这些重大的研究是非常耗时的,我需要进行大量的测试和比对——是的艾娃,把离心机关掉——秋?你还在听吗?秋?”

   “……”

   “秋,你还在听吗!就算你对我有再大的意见也不能把我晾在一边,你听到没有!清秋!这是最基本的朋友之间的尊重!我们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生意伙伴,你不能把生意伙伴晾在一边——艾娃,别动那些试管!该死,我必须挂了,等我回去你要给我郑重地道歉!”

   “……”清秋把响着忙音的手机缓缓放到桌面上,而后保持着双手高举的姿态。一只手从她的身后迅捷地没收了她的手机,清秋不甘地吞了一口口水,她的喉尖上横着一柄小巧的折叠刀,纤薄的刀刃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真乖,”冰冷中带着讥讽的女声在清秋背后响起,“现在,请问您还需要报纸吗,清秋小姐?”

   “你到底是……咕咳啊啊啊!”刀刃从她的脖颈抽离,清秋还没来得及构思合理的反击计划,甚至没能完整地问出自己的问题,某种冰凉的金属器具就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后颈上,灼烧般的痛楚在一阵噼啪的电流声中顺着她的颈部扩散开来,清秋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在某一瞬间似乎脱离了意识的掌控,它们在强烈的电刺激下变得麻木而酸软,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她的身体顺着惯性向后倾倒,软在入侵者的怀抱里。

   “嘎啊……呼……呼啊……你这杀千刀的……狗娘养的混蛋……”清秋痛苦而艰难地张大嘴巴深深地呼吸缓解全身上下针刺般的痛苦,她的肺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是混合着玻璃渣切割着她的喉咙,她抬起头,有些模糊的视野里映出一张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她在哪里见过那个女人的五官,但无法在记忆中将它们拼凑成一张完整的脸。

   “粗鲁,不过我喜欢粗鲁的猎物,他们求饶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往往更动听,”清秋看着女人的嘴唇一开一合,她的声音像是在自己的脑袋周围环绕着似的忽远忽近,她还想再从喘息的空隙中挤出几句骂来,但对方并没有给她继续开口的机会。她的上半身突然被狠狠地压在桌面上,女人抓着清秋的手腕把她的双臂反剪在背后,“记住这种感觉,这将是你最后的舒适了。”

   “你他妈唔咕啊啊啊——”再度席卷全身的电流把清秋的咒骂变成了扭曲而痛苦的尖叫,她的脑袋在剧痛的刺激下抬起了一两厘米,又在突然中断的意识的影响下无力地回落到桌面上,她的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模样,一缕晶莹的口水伴随着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顺着她的唇角流淌到桌上。

   【关于“清秋”的信息收集

   9.25

   潜入的过程十分顺利,已经完全将清秋控制,接下来将按照惯常的流程收集所需的信息。

   希望她能多撑一会。

   Y.M.】

  

   强烈如利剑般的金色光芒刺穿了清秋的眼睑、照亮了她的眸子,强烈的不适感把她的意识强行从短暂的梦境拉回了现实。她的脑袋本能地朝着两侧扭动以躲避光亮,初睁的双眼由于难以忍受这份刺激而紧紧地眯着,瞳孔应激分泌出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一滴滴地溢出,在沿着她的脸颊滑落之前便被烤干。清秋下意识地想要抬起双臂遮挡光亮,却在产生这个念头之后紧接着意识到自己的双臂被牢牢地反绑在身后毫无活动的空间。不仅如此,她的整个身体都被捆绑在身下的椅子上动弹不得,双腿则被分开绑在两条椅子腿上,蹬着拖鞋的一对脚尖勉强能够触碰到地砖。

   “早安,清秋小姐,或者应该说,晚上好?”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女声又响了起来,清秋看不见对方的面孔,被金黄色的灯光填满的视野中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捏着她的两颊把她的脑袋正对着面前的光源,那专门为了营造压迫感而点亮的强光灯使她即便闭上双眼也无济于事,清秋紧咬着牙关,眉梢由于灼热又刺眼的灯光而痛苦地拧在一起。“之所以登门拜访,是有一些小小的问题想要向清秋小姐求证,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请清秋小姐把与LBC董事长的交易的全部细节,”对方把嘴巴凑到清秋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低语,清秋想要睁开双眼看看那家伙的真容,但她更担心一旦睁眼就会被灯光弄瞎眼睛,“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吗?”

   “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清秋,我只是自己住在这,被你突然入室劫持了而已——”清秋艰难地辩解,如果对方是什么便衣警察或者私家侦探的话,每说错一个字都会给她认识的所有人带来多一分风险。掐着她腮帮的手突然松开了,清秋如蒙大赦似的向后倚靠在椅背上,对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有力,她只觉得自己的下颚几乎毫无知觉,说不定甚至快要脱臼了。强光灯突然熄灭了,清秋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随着视野的恢复,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睡床和电脑桌,看起来入侵者只是把她转移到了卧室里。清秋想要看清她的面孔,但遗憾的是对方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把自己的双手搭在了她的双肩上面。

   “玄关的鞋柜里摆放着两种尺码的多双鞋子,尺码较小的那些按照颜色与场合排列得十分整齐,稍大的那些却放得杂乱无章;阳台晾晒着的衣物也分成了两个尺码和截然不同的设计风格,但洗衣篮里只有一种尺码的衣服,并且与你身上的衣服完全一致;根据收存的外卖票据看来,一周前这间房子的住户还在订两人份的饭菜,最近几天的票据却全都消失了,洗碗机里也只有一套餐具……”对方的双手顺着她的肩膀轻柔而缓慢地上移,而后环绕在她的脖颈周围,那些纤细的手指压迫着清秋的喉咙,“即是说,你有一位十分细致的室友,她负责把这间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而你负责把它弄得一团糟;她最近几天并不在家,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对吗?”她变魔术似的用指尖夹起一张收据在清秋的面前晃了晃,上面清楚地写着她的名字,“清,秋,小,姐?”

   “你到……底是谁……”女人加大了手指上的力度,在给她带来窒息感的同时却又保留了最低限度的呼吸空间,清秋强忍着想要干呕的冲动发问,“为什……咳咳……为什么要找……我……”

   “清秋小姐的记性还真差,我们最近不是一直在见面吗?你还给过我一笔巨款呢~”女人有些惋惜地扳着清秋的下颚迫使她抬起头来,她的视野里映出一张颠倒的面孔,那张脸算不上出众,但是偶然撞进眼帘时也会使人感到惊艳,白皙的皮肤与精致的五官同时集成了西方女性的奔放性感与东方女性的含蓄动人。清秋看着那双柔波荡漾的眼睛,记忆里细碎的画面逐渐与面前的这张脸交叠重合,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骤然瞪大了双眼:“是你?!你是在LBC那时的!”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敝姓横山,”女人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横山麻衣。还请清秋小姐多多指教。那么说回正题,我对清秋小姐与LBC董事长所签订的订单很有兴趣,可惜你们的系统安保措施做得太完备了,我便只好用相对比较粗鲁的方式获取所需的情报。如果清秋小姐愿意配合的话,我在信息收集完成之后会立刻离开,并且我们的会面将对所有人保密,你看……”

   “所以你从那时起就一直在跟踪我,还全程目睹了我的行动过程?”清秋很快便跟上了麻衣的思路,“LBC雇你做员工,还要让你给董事长擦屁股?”

   “错了,”麻衣转到清秋的面前蹲下身来,“我不为LBC工作。这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现在回答我的问题,我要的情报,合作,还是不合作?”

   “如果你调查得足够细致的话,就该知道在洛城没有哪个生意人会把客人的信息透露出去,更别说老娘从来都奉行顾客至上、诚信为本,”清秋不屑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顺便活动了一下被麻衣掐红了的脖子,“所以,指望老娘配合你?呸!老娘倒要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花活来,提醒一下,别让我找到机会挣脱了,不然你就等着被泡进麻药缸里腌成咸菜吧。”

   “你不会有机会的,”麻衣站起身来,露出玩味的笑容,“你也没有机会后悔了。”她关上了房间的灯,清秋看着她的剪影移动到窗边,窗帘被不知何处来的风吹拂着飘动,室外的灯光把窗帘照成幽暗的深黄色。这时光又亮了起来,但那并不是灯光,而是麻衣身上的光。

   麻衣正背对着清秋脱去自己身上的外套,笨重的布料顺着她的肩膀毫无滞涩地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与天鹅般优雅的后颈,她在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运动胸罩,而那件单薄的衣物早已被她随手脱掉扔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肌肤随着外套的下滑而暴露出来,来自室外的光亮被窗帘过滤之后勾勒出她的轮廓,明朗的蝴蝶骨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创造出雕像般的起伏与光影,而在那两片骨骼之间夹着的,位于麻衣的脊椎上部的,是一朵发出淡淡光亮的粉色莲花。

   清秋有些出神地盯着那朵莲花,毫无疑问那是麻衣身上的纹身,特殊的颜料使得它在黑暗的地方可以发出幽幽的光亮。但当麻衣的外套彻底滑落至她的腰间,她的整个背部与两条手臂全都暴露在空气中时,清秋才看清了那纹身的全貌——金红色的锦鲤在麻衣的腰间与大臂上盘绕,鱼身上细小的鳞片纤毫毕现,泛着水晶般剔透的光泽;莲花的茎也一直向下延伸,更多的莲花在她的背部下侧盛放,由白色过渡到淡粉色的花瓣中间包裹着明黄色的花蕊,花朵与花朵之间隐约透出锦鲤灵动的身形,以及嫩绿色荷叶的边缘。麻衣轻轻活动自己的双肩与背肌,莲花便伴随着她的动作摇曳起来,锦鲤也仿佛在她的背上缓缓游动。她本就白皙的肌肤在这些妖冶的色彩与图案下显得更加素洁,像是一张用白玉制成的无瑕薄纸,而这幅图画也正是以她的皮肤为纸肆意挥毫,美得不可方物却又毫不真实。

   麻衣转过身来,慵懒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同时用自己的前脚掌着地,像猫科动物一样缓慢又优雅地缩短着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她的舌尖在唇瓣上游走,黑暗中她的嘴唇泛着血红色的光,光把她唇边的皮肤映成毫无生气的莹白色,她香艳的胴体像是从古画上走下来的绝世佳人,散发着幽光的纹身与唇瓣又把她变成勾人魂魄的妖精罗刹。清秋没来由地感到恐惧与慌张,她见过不少类型的女孩,但麻衣和她们不一样,她的气场强大却又神秘,像一位高高在上却又戴着面纱的女皇,这种神秘感使得清秋的精神变得愈加紧张,她焦躁地挣扎起来,而此时麻衣已经悠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她跨坐在清秋的双腿上,把自己的右手贴在清秋的胸脯上。

   “你在害怕,”麻衣温柔地抚摸着清秋剧烈搏动的胸口,语气中充满了惋惜,“为什么要害怕呢?LBC、天药、洛城报社、海格工业……这些企业的所有机密都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想,我可以让整个洛城四分之三的资本全都归我的本家所有,或者引发整个洛城的商业战争与金融危机,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麻衣的右手顺着清秋的胸脯上移、探入她的领口,沿着她纤细明晰的锁骨来回摩挲,“欲望。大企业家期待着更多的利润、他们渴求对于男人的统治和对于女人的支配;小职员们渴望被性感的女同事垂青、渴望平步青云,把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全都踹趴下;男人们想要把女人压在床上,女人们则希望把男人的肉体与金钱全部榨干……我只需要找到他们最想要的、最深的欲望,然后轻轻地,”她的手指滑过清秋的颈窝一路向下,在她的乳房上似有似无地撩拨,“精准地刺进去——”

   “唔!你——”全神贯注于麻衣的言论的清秋并未注意到对方左手的小动作,麻衣的左手食指隔着长裤准确地戳按在清秋的私处。酥麻的刺激以她的双腿之间为源头散播到全身各处,清秋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转瞬即逝的惊呼很快便朝着不堪入耳的喝骂转变,但她的身体传达出的信息已经被麻衣敏锐地捕获。清秋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大,便被麻衣早已等候多时的双唇亲密地贴合起来,对方灵巧的舌头像游蛇一样钻进清秋的唇瓣之间,在她来得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抗拒之前便开始轻柔地舔舐她的牙床与齿尖,温婉的力道像一道道柔波一样有节奏地冲击着清秋的意识,她愤怒的吼叫在几秒钟之内便被瓦解成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夹杂着咳嗽的低吟,平日里一贯以支配者和征服者形象对外露面的清秋此时却成了麻衣的囚徒,她疲于应对那条狡猾的小舌对自己唇齿和舌尖毫无规律的袭击,相比之下自己的舌头就像一团烂肉一样横在口腔中间,不仅无法起到任何反击的作用,反而为麻衣的小舌提供了攻击的对象,把一道又一道电流般的细微刺激原原本本地传达给大脑。清秋抗拒着、扭动自己的肩膀,她的吻技并不算差,但那是对于被绑得严严实实无法动弹、而且多半刚刚从麻醉剂的药效中获得短暂的清醒的猎物们而言的,她可以肆意玩弄猎物们的唇舌与肉体,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亲吻她们的乳房或是脚丫,把她们搞得娇喘连连……她能从中获得快感与满足感、她能够征服自己的每一个猎物,但清秋,作为一个女人的清秋,她的身体从未满足,她的欲望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猎物身上得到发泄,直到现在,她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唔唔!咕嗯——”突然觉察到自己上半身的寒意时,清秋的衣物已经被麻衣掀起,她的香舌依旧在自己的口腔里肆虐,双手却不再安分地搂抱着自己的身体,而是沿着自己的脊背一左一右地缓慢移动,分别攀附在腰侧与乳房边缘。麻衣右手的手指灵巧地探入清秋的胸罩,把她的左乳从罩杯中解放了出来,而后将自己赤裸着的乳房贴合上去,伴随着接吻的一呼一吸而上下揉蹭着清秋的乳房。肉体之间的碰撞产生出火热又敏感的刺激,清秋的乳头微微胀硬起来,在麻衣乳房的引领下来回晃动着,她反抗的闷喊声中越来越多地掺杂进乳房突然被刺激的娇呼,或是腰际受到轻掐的尖笑。麻衣并未由于用乳房与清秋赤裸相对而闲置了自己的双手,她的右手辅助着自己的乳房不时在清秋的乳晕上圈画、或是捧着她的乳房,用自己的双乳逗弄她无所适从的乳头;她的左手则负责在清秋稍微适应自己的攻势时突然掐挠她的腰部或戳挠她的肚脐以扰乱她的呼吸与思路,清秋的气息在麻衣全方位的袭扰下变得愈发紊乱,她像个初次约会的少女一样疲惫地应付情场老手的挑逗,而与精神上的抗拒相对的则是肉体传来的本能的渴求,她的肩头和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乳房变得胀痛难忍,她盼望着麻衣把她的右乳一并解放、一同爱抚,被麻衣跨坐着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轻轻摩擦着彼此,若有若无的暖流顺着大脑流淌至口腔,把唇瓣变得燥热;顺着口腔流淌至乳房,让乳头变得愈发硬挺;顺着乳房流淌至私处,让股间的缝隙愈加湿润……

   “舒服吗,清秋小姐?”麻衣中止了接吻,一缕晶莹的丝线在她和清秋的唇瓣之间牵拉起来,麻衣用指尖挑断了那根丝线,把它抹在自己的唇角,“尽管你可能不想承认,但这就是你的欲望~”

   “所以这就是你的办法?勾引老板们上床然后套他们的话?”清秋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但调匀呼吸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找回自己的风格,“看不出来你做鸡还挺有水平的啊?”

   麻衣对于这份犀利的讽刺并未表现出恼怒,她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额发,把自己的额头贴在清秋的额头上面,语气轻柔得像是情人之间的私语:“你又错了,清秋小姐,我从不勾引任何人和我上床,我会让他们的欲火燃烧起来,然后跪在我的脚边求我和他们上床……”

   “唔嗯!你别他妈动手动脚——小婊子,等老娘挣脱了非把你的手指头剁下来做成插花咕呜啊——”清秋失去警惕的双腿给了麻衣长驱直入的机会,她并在一起的食指与中指隔着长裤戳按清秋的私处。在方才的一番刺激下变得敏感而饥渴的身体对这份刺激绝无忽视的道理,清秋猝不及防地娇呼出声,同时本能地夹紧自己的双腿,但这一动作却把麻衣的手指引向距离自己身体更近的方向。指尖和布料紧贴在一起,麻衣几乎能够勾勒出布料另一侧的那片嫩肉的轮廓,但她并未用力探入清秋的身体,而是若即若离地撩拨着清秋的私处,两根纤长灵活的手指像羽毛一样在清秋的大腿根部滑蹭搔痒,而每当清秋想要分开双腿、躲闪麻衣的侵犯时,她便以迅猛的戳插迫使清秋把她的手掌包裹进去。清秋嘴里的骂声从麻衣的第一次侵犯开始便没有停下来过,她把麻衣家中每一位直系亲属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问候了一遍,尽管其中穿插着不少呻吟声,其血腥与污秽程度依旧达到了极度不堪入耳的水准。

   麻衣却像是充耳未闻一样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她的左手为清秋的私处提供服务时右手也并没有闲着,而是在清秋的双乳上毫不客气地抓捏着,五指在她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鲜红的指痕,灼痛的刺激加速着清秋身体状态的变化,也让她的叫声中掺杂了几分痛苦。“对,就是这样,在快感与痛苦中叫出声来吧~”麻衣陶醉地低语,她的脸上泛起蜜桃般诱人的粉色,柔媚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王、满载而归的猎人,被刺激得快要高潮的声音是这么美妙,光是听着就快要高潮了呢~啊~下面好湿、好热,”麻衣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双腿之间隔着裤子缓慢地摩擦起来,手臂上的锦鲤被带动着上下舞动,金红色的鱼鳞在昏暗的环境里翻飞成一团虚影,“啊嗯~清秋小姐,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觉得那里又胀又湿润,好像马上就要、马上就要……”

   “你这他妈的烂婊子——唔嗯~把你的脏手拿开……咳咳嗯~”尽管嘴上还在试图占据上风,清秋的身体已经原原本本地出卖了她的情况。麻衣的手指对她的刺激已经由量变达到了某种质变,她的声音变得愈发颤抖,每个字里都像是含着荡漾的水波。私处像是蓄满水的水库一样鼓胀难忍,只要再加上最后一根稻草,一点点小小的刺激,就会让它彻底决堤、让蜜液像洪流一样奔涌出来……麻衣把嘴唇贴到她的耳旁,用自己湿糯的舌尖舔舐清秋的耳垂和耳廓,温热的气流从麻衣的喉咙深处飘进清秋的耳道,舌头与耳朵接触发出的细小摩擦声被无限放大,像是勾人魂魄的魅魔在低吟浅唱。

   麻衣的手指轻柔地搔弄着,清秋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不可以,不能在这家伙面前……不能让她得逞……

   好难受……好想全都喷射出来,好痒、好胀……

   再坚持一下、再忍一忍……找到她的破绽,她一定会有破绽……

   她的叫声好销魂,好享受……这就是快要高潮的感觉吗,如果我也能……也能那样享受地叫出声来……

   再来那么一下,再来一下就要——

   “什……”

   麻衣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来,清秋的身体在肉欲的驱使下想要夹紧双腿给私处最后的一点刺激,却被麻衣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几乎快要达到顶点的清秋突然失去了快感的来源,那双逐渐变得迷蒙的眼睛如梦初醒似的看着麻衣的脸庞,眼神中带着迷茫与渴求。

   “你在干什么……我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停下……”清秋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哑,她的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焰在不断地烧着,把她的口腔烧灼得干渴难耐。

   “你是不是想让我这样做呢?”麻衣保持着限制清秋双腿的姿态,俯下身伸出舌头在清秋的裤缝处轻轻舔了一下,细微如静电般的刺激使得清秋打了个冷战,但这份微乎其微的刺激并未使她的身体产生足以达到高潮的反应。麻衣扳着清秋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她大睁着雾蒙蒙的双眼,被汗水濡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清秋迫切地前倾着上身,喉咙里发出雌兽般急促的喘息。

   “是……就是这样,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吧……”清秋的脸颊滚烫绯红,她的声音颤抖不宁,“求求你……给我……我的身体好热,那里好胀……你可以做到的吧?你一定可以……求求你让我去,让我高潮吧……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是吗~”麻衣勾着清秋的下颌在她湿润的唇瓣上啄下一个轻吻,“就算我要你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信息?‘啊,好热~好难受~’如果你不答应,我可是会让你一整晚都在这种声音里度过的喔,清秋小姐~而改变这一切的,只是你的电脑密码以及你们交易系统的密码喔~‘求你,不要停下来~’怎么样,想清楚了吗?想要整个晚上都这样乞求我吗?”

   “那种东西、那种东西……”清秋的犹豫只持续了短短的几秒钟,现在的她与几十分钟前的她早已判若两人,那个趾高气昂的清秋被麻衣的十根手指和一对唇瓣驯化得服服帖帖,那份她求之不得却又总是擦肩而过的快感便是麻衣的指挥棒。“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快点给我……麻衣、横山麻衣……求求你……”

   “这才乖嘛~”麻衣把拇指伸到清秋的唇边,清秋献媚般地含住麻衣的手指吮吸起来,晶莹的唾液顺着她的指节流淌下来,滴落在清秋的大腿上。麻衣用右手在清秋的耳垂上轻柔地揉捏,而后抚过她滚烫的脖颈和肩膀、在她布满指痕的乳房上留下几道崭新的痕迹,“好,那我们就约好了~不过在我满足你之前,得先让你睡一小会,给你换个姿势……”

   “唔姆,咕唔……唔嗯?!”专注于吮吸麻衣手指的清秋被腿部突如其来的刺痛唤回了片刻的理智,但在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迅猛如洪水般的眩晕感在十几秒之内便爬上了她的大脑。她叼着麻衣的拇指困惑地把视线移向痛感的源头,一根小巧的注射器正被麻衣握在手里,细长的针头刺进她的大腿,乳白色的药液匀速地流入她的体内。清秋在看清那支注射器的一瞬间便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库存,被依娜指导过无数次使用方法的她深知里面装着的是起效最快、安眠效果最稳定的一批药品,只要一管下去,四十分钟内就算贴着目标的耳朵放摇滚乐也不会将其吵醒……而现在目标是清秋自己。

   意识到自己在欲火烧身的时间里做出的糟糕决断之后,清秋拼命地挣扎起来,她的心脏迅速地搏动着,穿着拖鞋的双脚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不断拍打,一双长腿也在麻衣的限制下不停地竭力跳动。突然的剧烈运动加剧了她的血液循环,药物飞快地扩散到她的全身,清秋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每一秒之后变得无力,她的上半身在椅子上来回摆动、不断撞击身后的椅背,饱满的双乳伴随着身体的摇晃在空气里甩来甩去。清秋的脑袋逐渐变得沉重,却又不甘地左右摇摆着,像是小孩子闹脾气时的撒娇,她盯着麻衣那双饱含讥讽与玩味的黑褐色眸子,尚未褪去水汽的眼神里升腾着羞恼的怒火,却在逐渐生效的药物作用下渐渐失去了光彩。麻衣把上身贴到清秋的面前,逐渐变成黑色的视野被两团饱满的球体填充,淡淡的金色流光在视野的边缘若隐若现,清秋没心思分辨那是哪来的光亮,她的脑袋渐渐垂下,额头贴在麻衣的双乳之间。

   只剩下几秒钟的清醒时间了,得把这家伙……把这女人、把横山麻衣给——

   清秋用尽最后的力气闭合自己的牙关,她还叼着麻衣的手指,她可以咬断麻衣的手指……

   麻衣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拇指从清秋的嘴里扯了出来,上面只有两排浅浅的齿痕。她把那根湿润的手指在清秋尚未完全闭合的双眼前晃了晃,那双完全冷却下去的眼眸并未对这份挑衅做出任何回应。清秋的双唇保持着分开的姿势,雪白如玉的牙齿从唇瓣之间露出,莹亮的唾液如丝线般顺着她的唇瓣中部垂下,在她身下的地面上一滴滴地坠落。麻衣扳起她低垂的脑袋,翻起她的眼睑,突然陷入睡眠的双眼根本来不及闭合,清秋的瞳孔仍保持在眼球中心稍微偏上的位置,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麻衣满足的微笑。

   【关于“清秋”的信息收集

   9.25

   她屈服了。比预想的还要快。

   在满足清秋的欲望之后,将对其相关信息进行收集。

   Y.M.】

  

   Liar’s Audion 第四部分 女体双盛-下半

  

   “清秋……”

   “……清秋……”

   是谁?谁在说话?

   “清秋……来这边……”

   清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她谨慎地摸索着前进,一个灰白色的人影在黑暗中幽幽独立。

   是你在叫我吗?

   “……过来,来我的边上……”

   人影缓缓转身,翩翩长发垂至她的肩头,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股气质就像是镜子里的清秋自己。

   人影朝着清秋伸出手来,那只灰白色的手上却涂着火红的指甲油,红得像是从皮肤中渗出的鲜血。

   你是谁,为什么你的声音这么熟悉?你怎么会认识我?

   人影忽然张开嘴巴,她的嘴巴漆黑空洞,灼热的火焰从她的嘴里狂涌而出,把她的身体笼罩在一片烈焰之中。火舌肆意舔舐着她凹凸有致的身体,那些灰白色的皮肤被灼烧得焦黑龟裂,露出下面铁灰色的骨架,高温使那些骨骼呈现出淬火后的金属一般莹红的颜色,一道道热浪从人影身上散发出来,吹过清秋的脸颊,把她的额发高高撩起。

   “清秋……清秋?清秋!清秋!清秋——!”

   人影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那声音痛苦扭曲,像是用粗石头摩擦着声带发出的声音,清秋的双眼猛地睁大,热浪再度爆炸开来,她的身体像是被一柄重锤击飞出去,疼痛与灼热同时施加在她的身上。

   ……姐姐?

   火焰在黑暗中蔓延燃烧起来,清秋尖叫着睁开了双眼。

   “做噩梦了吗亲爱的~还是说你这么急着醒过来呢?”声音忽远忽近,像是有五六个音源在自己的耳朵周围同时响起,清秋有些迷茫地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和身份,同时下意识地想要揉一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

   “我的手……怎么?!”尝试将自己的手腕抬离床面时清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腕——以及脚腕,都被粗厚的尼龙束带紧紧束缚起来,那些束带绕过床垫固定在床下,使得她的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除了颈部之外几乎没有能够自由活动的部位。当她焦急而徒劳地把自己的视线扭向一侧的手臂、想要转动手腕挣脱束带的禁锢时,一张上下颠倒的美艳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那双眼睛弯弯的像是新生的弦月,随后那对樱粉色的饱满唇瓣在清秋的脸颊上宠溺地亲了一口。

   横山麻衣。

   清秋的视线嫌恶地越过那张脸庞落在自己的双乳上,稍稍高出身体的一对饱满软肉上遍布着吻痕与指印,那一道道浅红色的痕迹把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像是一杯点缀着草莓屑的醇厚奶昔。

   “你这家伙……为什么还在这!”清秋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吼叫起来,“还不打算把我放开吗!?现在听着我的密码,把你要的什么狗屁情报赶紧弄好,然后他妈的快点滚出我家!”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女人曾在不久之前唤醒了她的欲望,却又不给她半分释放的机会,清秋只盼着能赶紧请走这尊大神,然后用自己恢复自由的双手狠狠地发泄一次,更好的情况是能把这位横山麻衣压在床上报复个痛快……

   “清秋小姐,你不会真的认为,”麻衣像一只猫咪一样无声地爬到清秋的身旁,她趴卧的身体呈现出山峦般起伏的曲线,两条纤细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白嫩的足趾勾在清秋的小腿上。她把双手垫在脸颊下面,侧着脑袋把嘴唇亲昵地贴在清秋的耳边,轻柔的声音中带着温热的吐息,“我是因为黑不进你们的系统才登门拜访的吧?”

   “什……?!”

   “我用一通电话就追踪到了金知惠小姐的手机信号,再借助一点小小的黑客手段便搞到了她交易平台的账号和密码,以及近几周所有的交易记录。你觉得同样的方式如果用在你的手机电脑上,搞到我需要的东西会是什么难事吗?”麻衣抬起右臂轻柔地揽住清秋的腰肢,“你们的情报对我来说不过是业绩而已,而我更喜欢业绩之外的小惊喜,对于这次任务来说嘛,就是清秋小姐你~”她软糯的舌尖在清秋的耳廓上挑逗似的舔舐了一圈,右手捏了捏清秋腰肢上的柔嫩软肉。

   “见鬼,所以你才要闯进我家,”清秋扭动着腰身躲避麻衣的手指,同时极力向她的方向扭头想要让自己的骂声以及嘴里的口水溅到那个女人的脸上,“你这混蛋婊子上辈子肯定是什么痴汉变态,今生才能修得这么令人作呕吧?我收回之前说的把你泡成咸菜的说法,因为你已经和鲱鱼罐头一样又烂又臭了,拿你做咸菜简直是在侮辱咸菜这种食品!”

   麻衣对清秋的辱骂报以温柔的一笑,她扭了扭双腿,用它们夹住了清秋的右腿,同时左手揽过清秋的后颈,将她的脑袋向自己的面前扳了扳:“真是只小狼狗,不知道你叫床的声音是不是和骂人的声音一样大呢?”她的尾音化作一团温热的呵气涌入清秋的耳窝,同时用右手在清秋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唔!你他妈唔唔!唔唔唔……”麻衣灵巧地翻身压在清秋身上,用一记深长的湿吻堵住了清秋嘴巴里的骂声,她的舌尖像是能跟上清秋的思路一样,在她发出每一个音节的时候都精准地出现在她的舌下,把她的舌头向上托起并在她的舌底附上轻柔的舔舐,在这方面显然逊色的清秋只能笨拙地下压自己的舌头予以还击,但麻衣精灵般的小舌却又在此时放弃了清秋乖乖躺着不动的舌头,转而在她的牙床和口腔内壁忽上忽下地撩拨搔弄……清秋想要把那根恼人的舌头拦腰咬断,但早有防备的麻衣并没有给她任何可乘之机,她的舌尖频繁而迅捷地在清秋的牙齿内外反复进出,清秋几次狠狠咬牙收获的都只有牙齿相互碰撞的脆响以及顺着牙床传导到腮帮的酸痛。受到刺激的口腔本能地分泌起唾液来,麻衣的舌尖带着清秋的唾液在她的嘴巴里搅动、躲避她舌头和牙齿的追击,诱人的水声在清秋的唇舌之间低吟浅唱,麻衣抬起脑袋中止了这场热吻,唾液像丝帘一般连缀在她和清秋的双唇之间。

   “呼……呼哈……你敢给老娘种草莓?!婊子你等着,老娘要把你绑在桌子上,在你的大胸上抹满奶油,再在你的乳头上插生日蜡烛!”清秋有气无力地诅咒,麻衣的深吻几乎抽空了她肺部的空气,她的唇瓣湿润晶莹,却又干燥得像是被火烤过。麻衣扶着清秋的两肩,嘴唇沿着她下颌的曲线滑过她的脖颈,停留在她光洁的锁骨窝上,她把双唇紧紧贴在清秋的锁骨上,半是亲吻半是吮吸地用唇瓣抚摸她的肌肤,几秒钟之后一道深粉色的椭圆形痕迹便留在了清秋的身体上,理论上来讲七天之内她都别想穿着任何能露出锁骨的衣服出席社交场合了。但一颗“草莓”显然不足以填饱麻衣的耕种欲,她的唇瓣顺着清秋左侧的锁骨横向移动,每隔两三厘米便会留下一道可爱的印记,有时是细长形的,有时又是畸变的爱心形,当她把清秋的两道锁骨之间种满了“草莓”之后,便把注意力投到了她的双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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