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界篇 · 一 鸿蒙之启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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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洲有神族仙媛者,三千又七十二。

   携双印,合不孕而气散。

   绝欲修念。循往人魂两界。

   入欲为人,逝而为魂。

   豢淫器与主代交。

  

   又有魔族妖姝者,三万六千八百六十四。

   合不孕而嗜欲。

   修念为人,逝而为魂。肉身不可入魂界。

   欲极而入器道。

  

   又有人族肉奴者,九万八千三百又四。

   合而孕,逝而为魂。肉身不可入魂界。

   修念为净,上净而为仙,

   嗜欲为秽,下秽而为妖。

  

   又有魂族灵姬者,四万九千一百五十二。

   居魂灵之境,逝之魂也。

   一灵双性,皆为女相。

   灵体不可入人界。

   互交,散灵阳而逆生,灵阳尽而轮回。生而为人。

  

   ——《花月云山·再版引》”

  

   *********

  

   2012年12月20日 13:43:40

   仿佛这种炫目的月光只存在于久远的记忆中。

   星斗飞速流转,舒适的凉风使一切情绪棱角都淡而无迹。恍惚中街市的喧闹从远处传来,分辨不出确切的方向……一个静默转身,一层细密的霖清凉地铺面展开,夜风中裹挟着一股淡淡的橙子香味。他用指尖沾拭敷在脸上的清霖,隐约有婉婉的吟唱,那似乎并不是霖,稍微有点湿黏……风来的方向,不远处那栋房子的二层阳台上,肩脊赤裸的少女凭栏而望,月光映照肌肤的一弯曲线光彩跃动。高音直转,霎时如流水奔泻,画面顷刻归于纯白……

  

   他缓缓张开双眼,梦中的淡香仍有余韵,耳中充斥着持续尖利的警报声。他意识到了什么,起身望向不远处的餐桌,橘色的香烛即将燃尽……他下意识地像梦中一样轻轻摸了下左颊,如常,没有什么霖……缓缓起身,定神,到餐桌旁俯身,吹灭烧至尽头的蜡烛,最后走到房间另一侧巨大的落地窗前。他轻舒了口气,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隙……赤红的天,这末日盛景一如既往地真实。

   他站在窗口,失神地望着窗外。对街就是梦中那栋巴洛克风格的二层街铺,阳台漆黑,没有人,只有纱帘随着穿堂的疾风,在半敞的推拉门外上下翻飞。一层店面的橱窗玻璃已经被人砸得粉碎,店里正在遭受着不知是第几次的洗劫,警报声就从那里传来,而珠宝早就没有了。十几个濒临崩溃边缘的人,无谓而疯狂地搜刮一切他们能看到的边边角角,一边用彼此争抢的方式交换手中的废物,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吼怪叫。只穿着内裤的胖男人跪在地上,把刚刚抢到的空戒指盒拼命往喉咙里塞,然后侧身躺倒开始抽搐……

   作为珠宝店主的白人中年男子颓然地坐在店外的立柱旁,一脸漠然,仿佛这家店根本与他无关。他右手持枪,指着不远处街道中央的女儿,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Annie……Annie……”那声音太虚弱了,几乎完全被嘈杂的怪叫和警报声所淹没。

   年幼的女儿看上去才六七岁,穿一件纯白丝质睡裙,赤脚立在街道中央粗糙的石板上,一头与她的身高不相称的金色长发,怀中抱着一只白猫。听到父亲的呼喊,她转身望了一眼,脸上还残留着少许血污。

   “Annie……Annie, I’m sorry……”男人举枪的手剧烈颤抖着,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女儿面对枪口微微侧头那诡异的一笑,使得他最后的一点意志也完全崩溃。他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自己突出的眉骨“轰”地一声……

   女孩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缓缓将目光投向藏在帘后的他,依然保持着那种诡异的笑容。这令他感觉极度不适。

   他眉头一蹙,转而望向天空。冥王星硕大的轮廓已经无比清晰,在它身后是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月球。人类对冥王星从几乎一无所知,到今天能用肉眼看清星体表面的每条山脉,仅仅用了6年时间……他合上窗帘,转身朝楼梯间走去。

  

   一楼紧锁的门又发出撞击声,显然那些在对面珠宝店一无所获的人,并不打算放过视野范围内任何一栋建筑。门是钢化玻璃的,还算相对结实,他们仍需要花费一点时间。况且他们的行为也并没有什么意志支撑,所求的仅仅是在所剩无几的生命归于尘土之前,尽量宣泄最原始的破坏欲望。有人开始对玻璃门投掷点燃的酒瓶,他透过橱窗朝外看了一眼,转身继续朝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低矮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音。两名年仅十一二岁的少女,由于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而受到惊吓,猛地蜷缩起来……

   “出来吧。”

   他对她们并不凶暴,这点从她们身体上和所处的环境也看得出来。那并不是一个简陋的囚室,她们并没有处在非人的环境里,除了灯光有些昏暗之外,这个暗室非常整洁,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舒适,地面和墙面都由绛红的绸布铺就,上好的蜗居之地。

   两名少女沉默地依次从房间走出,脚上都没有鞋子,也没有交流,连对视都没有,只是尾随着他回到二楼。

   “蛋糕?”他从餐桌上那个完整而精致的生日蛋糕上切下两块,递到少女们面前。

   穿绿色船袜肩带裙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

   另一个少女皮肤稍显红铜色,身着黄色连衣裙,深灰色过膝丝袜。她接过蛋糕,咬了一口,沾了一点奶油在嘴边……

   他坐在椅子上,酝酿了片刻:“……最后一天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决定吧。”

   两名少女都定定地望着他不说话。她们心里非常清楚,他能做的,也只是到此为止。

   沉默,三个人都静静地听着楼下时时起伏的砸门声和玻璃瓶爆裂的声音,一时激烈,绿色船袜少女还会惊惶地抽一口气。

   “我想你们也没有太多选择……我也是。”

   “……我准备好了。”绿色船袜少女说着,不时迟疑地看着楼梯间的方向。

   “嗯……”他望着绿色船袜少女胳膊上那抹淡绿的痕迹出了会儿神,随即转向另一名少女,“虞潇?”

   灰丝少女一个寒颤,眼中露出胆怯的神色,呼吸开始起伏,惊惶地摇了摇头。

   他低下头,慢慢伸手将名为“虞潇”的少女拉近自己身边,随即将她抱起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安抚着她的后颈,舒了口气问:“คุณต้องการที่จะออกไป(你想出去吗)?”

   虞潇又急促地摇了摇头,眼泪迅速积聚,马上要夺眶而出。

   他腾出左手,揽过船袜少女,放在另一边膝盖上,双手自下而上,轻轻抚摸着两人的身体。两名少女相继开始微微亢奋。随着他将手轻轻探送到两人裙摆之下,娇喘声渐渐剧烈起来,虞潇甚至发出有些压抑不住的呻吟声,粉唇轻抿,一滴泪从她稚嫩的脸颊上疾速滑落。

   “嗯~~~~~~~~~”船袜少女耐不住拨弄,发出甜腻的长吟。他没有停下双手的动作,反而加快了频率。

   刚刚熄灭的蜡烛尚有余香,萦绕在鼻翼指尖。不觉中少女们都已浑身濡湿娇喘连连,未发育完全的身躯在他身前生涩地扭动着。他突然起身,将少女们按倒在面前的会议桌上,撕开她们的裙摆,两簇粉嫩的花苞由于身体的兴奋而不时微微抽动。

   虽然她们的年龄只比他小四五岁,但私处仍未发育成熟,加上身形瘦弱,与他的胯下之物几乎不成比例。被插入的瞬间,船袜少女张大眼睛猛吸一口凉气,随后夹带着有些嘶哑的唏声,毕竟那是她娇小的身体所从未承受的。

   “坚持住,我要来了!”他开始尝试抽送。

   仅仅是第一下,少女两只细弱的小脚便开始抽搐,绿色船袜的蕾丝花边也随身体的动作而震颤。随着时间的持续和抽送频率的加剧,少女开始失声。他并没有放慢速度,反而更加狂风暴雨般地侵袭着。这样的狂暴持续了十分钟之后,少女开始双眼翻白,逐渐失去意识,淋漓香汗顺着她鬓角粘连的湿发滴落在桌面,随后被与桌面接触的皮肤摩擦出吱呀的响声……突然她闷闷“哼”了一声,随后全身猛地僵直,细弱的脚尖紧绷成直线,指向天花板与墙壁的转角,整整持续抽搐了十几秒。她拼命将嘴张大,却仿佛身处真空一般。他迅速用尽全身力气将少女压在身下,双臂紧箍在少女身体两侧,用舌头将她的嘴死死封住。船袜少女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上空,发出最后几声绝望的闷哼,终于全身失力瘫在桌面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将舌头从少女口中退出来,二人唇齿间连出一丝清涎……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然亲手摧毁了眼前幼嫩如花般的生命之后,情绪也慢慢游离于崩溃边缘。然而他知道,这并不是结束。他迅速将炽热的下身从船袜少女的私处拔出,毫不犹豫地插入灰丝少女的身体,低吼一声,继续猛烈地抽送。

   由于先前被挑逗起的情欲压抑已久,且没有任何过渡的心理准备,难以想象的快感瞬间便充斥虞潇全身,使得她不得不惊坐起身,四肢死死地钳住他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忍受。然而钳得越紧,肌肉越紧张,身体所感受到的刺激就越强烈。她体内好像有一座火山一样,炙热难当,甚至已经听不清自己口中颤抖的嘤咛声。渐渐地,她只感觉到身体在无比剧烈地抽搐,意识开始恍惚,激荡的热流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和力度在体内横冲直撞。一种莫名的躁动和原始兽性的狂暴,侵蚀着她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在歇斯底里地疯狂叫喊,但是耳中却听不到,眼前充斥着一片血红。“いくよ——”在最后一瞬间,她隐约听到一声这样的召唤,身体的瞬间加重,仿佛灵魂被从体内抽离一般,飞速朝着地面的方向下坠,直入万丈深渊……

   他轻轻放下怀中第二个瘫软下来的身体,早已泪流满面。让她们在无上的快感中死去,是他此刻唯一能为她们做的,至少她们不用再去面对最后时刻的恐惧,不用用她们娇弱的身体去承受那些死亡瞬间所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绝望地看着桌面上两名少女的尸体,目光失神。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剧烈的打砸声又将他强行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才发现左肩血流如注,那是刚刚虞潇在高潮的瞬间所咬噬的齿印,她的嘴唇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

   门外那些暴徒锲而不舍的努力开始有成果了,大门发出吱嘎的开裂声……他无谓地干笑两声,没有过多理会肩上的伤痕,起身随手抄起一个家伙,准备跟楼下即将破门而入的暴徒们拼个你死我活。走下楼梯的瞬间,墙角的那个大盒子突然动了一下。

   那是和蛋糕一起送来的……他停下脚步,回身绕过会议桌,走近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他仍然不知道这份礼物和那个蛋糕来自于谁,或者说,他实在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种时刻,还有谁会记得他的生日,并且送礼物和蛋糕给他……

   灰白色的长方形礼盒占据了一个双人沙发的长度。他用剪刀裁开包装礼盒的彩带,停顿了一下,掀开盖子,惊诧莫名。

   躺在礼盒中的,又是一名活生生的花季少女,年龄比虞潇二人稍长,大概与他同岁,窈窕的身体正如礼品般,被红白相间的彩带精巧地捆绑着,裸裎在他眼前。

   “Surprise!生日快乐!”礼盒中的少女很意外地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他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半张着嘴,痴痴地望着盒子里的女孩。

   “……怎么?真的不记得我啦?”女孩试探着问道,“……苏珊啊,还记得吗?”

   苏珊?这个名字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从一个很亲近的人口中听到过……但还是没办法和眼前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盒子里乌漆嘛黑的,真是度日如年……我还以为你瞎了呢。”自称苏珊的女孩瞥了他一眼,有意嗔怪着,但很快又抿嘴一笑:“好啦!不记得就算了。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抱我出来。”

   他上下打量着苏珊一丝不挂的身体,犹豫着该从何处下手。楼下的喧闹声更加嘈杂,大门已经快要被门外的暴徒攻破了。

   “快!没时间发呆了!”苏珊提高声音催促着。

   “哦……”他丢下手里的家伙,蹲下身子,不知所措地把苏珊从礼盒中抱出来,少女的体香顿时扑了满怀。这股香气倒的确有些熟悉。

   “想救她们吗?”苏珊躺在他怀里,朝刚刚逝去的两个少女的方向示意。

   此时的他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疑惑地看着她。楼下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是暴徒们欢呼着冲进房间的声音。

   苏珊果断地将一只手摁在他胸口,嘴里念了句什么,周围泛起刺眼的白光。他感觉像又回到了之前的梦境一样,身体似乎被某种力量吸了进去,时间静止,画面顷刻归于纯白…………

  

   *********

  

   新纪16年12月20日 01:55:15

   郭萱猛地睁开双眼……

   “Gos talenmino,phihen nedras irm

   Dillo zwe fouki Mars den toie

   Jet ra ma glowen yorra bein marn nach

   Lim fur plasia gasdumin cheyt

   Jet ra ma glowen yorra bein marn nach fylla

   Lim fur plasia vit sigllo

   Queyt Sianen

   ……………………”

   这场空前浩大的仪式才刚刚进入序章。

   歌者们的吟诵飞越高耸入云的神殿一角飘摇万里,激荡在虹洲的每个角落。万物在同一律动的感召之下,整齐划一地俯身叩拜。八千零八名虹女手持荒木法坛,身姿摇动,用纤纤细指将坛中的圣水按照五色星辰所对应的方位轻轻拨出。水滴在空中清灵闪耀,滴落在少女足前,然后归于尘土。神殿两侧矗列着六尊创世主神的巨大神像,她们长立于此,见证着这个小世界16年来的沧桑巨变。

   “司雨大人,天时已满。”主持本场祭典的大祭姊华夫人上前禀道。

   郭萱环视一周:“……何瑜呢?”

   “司云大人已登祭位,当时司雨大人正在冥想,司云吩咐天时未满,勿可惊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薄荷清香。郭萱深吸一口气,纷乱的思绪顿时清爽了许多。

   “怡君佑我……”郭萱双目微暝,右手掌心向上,中指和无名指并拢,在胸前正中自右而左轻轻划了个小巧的虹形,随后动身走向不远处祭坛的司雨位。

   “即————”

   大祭姊一声长吟,所有声音都沉寂下来。

   璧雨司司雨郭萱绿袍加身,端立于司雨位上,百步之外与她遥遥相对的,是一袭红色盛装的茱云司司云何瑜。

   华夫人先是对着六尊创世主神像颔首一拜:“六司主神鉴,佑我大真彩虹神圣洲!”旋即转身面向双祭坛,以祭姊杖举天诵曰,“甫开新纪,勉我诸女,桑梓深怀,一十六载;真彩虹洲,黎黎三界,人神魔兮,皆由两脉……”

   念诵之声昭昭达于天际。天界神族祭坛,同一场盛大的祭典也在同步进行着……

   “……我神族系,风花岛源,暑寒相立,镇魔在渊……”

   地心魔域。

   “……鳞牙羽甲,爻爻阴阳,雪月窟崩,万魔丛生……”

   人界祭坛。

   “……人皇皋土,璧雨茱云,惊嗔悲乐,皆有灵犀;今得时利,阖世大同,三界归一,八荒鸿蒙;阳遗深海,及彼堪造,三元魂姬,聚魄重生!”

   “三元魂姬,聚魄重生!!”

   “三元魂姬,聚魄重生!!!”

   绿色船袜少女猛地睁开双眼……

   “蔓蓉……”

  

   *********

  

   “黑格尔说:人们从历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他们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教训。

   人类的自大历来是很可笑的事情。太平时节嗟叹生不逢时,灾难来临又超乎想象地脆弱,一旦侥幸苟延残喘,又转而得意,贪心算计着种种趁火打劫。关于末世和救赎的讨论,从文明伊始,就伴随着人类历史的演替甚嚣尘上,而每个人类个体毕生所能看到的,也不过洪荒一粟。个体浅薄的生命积淀,及其逝去时无可挽回的思想和经验损耗,应该是人类文明总是重复陷入愚蠢轮回的主因吧。

   至少是之一。

   ——《巫山随笔(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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