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着葡萄架子的小院里,深秋的黄叶缓缓坠落,如同片片灰色的蝴蝶的翅膀,目前的邹家村没有了往日的落後,公路修道了山脚下,再不需要走上小半天的时间。这只花了一年的时间。
公路刚一修好,邹丰立马去镇上买了29英寸的大彩电,外带DVD和音响,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也还算得上热闹,这会电视频道的主播‘哇啦哇啦’讲着不知名的东西,邹丰思绪已百转千回。每当孤独和寂寞的夜晚,都是这框架里的东西在陪自己度过。
记不得从什麽时候开始,女儿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那是哪一年,哪一月,的哪一天?对女儿属於女人的爱,悄悄发了芽,邹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天边悄悄的黑暗了下来。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秋天是个成熟的季节,也是农民辛苦了一年收获的季节,所有的劳苦都将被这满满的庄家的喜悦而替代。
四下里一瞅,苞谷金灿灿的堆满一地,楞是比筷子还要长,大南瓜一个比一个大,今年的邹家,算是丰收的季节。满屋子都是需要收仓的粮食,真真叫人满足,可是我们的邹大帅哥却不这样想。
不知不觉邹贝十一岁了,邹丰除开每一个星期天会去看女儿,基本都是在盼望女儿的放假,可一旦回来,自己必定要做出不该为人父的行为,以前女儿还小,现在大了,就算想,也不敢。
收回飘渺的眼神,邹丰起身关掉了电视,拍拍裤腿,弄晚饭去,明天又该去看自家宝贝了,呵呵,想起女儿,邹丰只能苦笑,心魔,胸口里住着一个魔鬼,它支配着自己的所有,支配着自己丑陋的欲望,不晓得何时这个缠绕着自己的魔鬼才能从心里走出,这样的爱,在女儿身上太苦,太涩。
生活规律惯了,哪怕熬多晚,第二天到了点儿,生物锺还是照样响闹。邹丰睁开眼的时候天还蒙蒙亮着,坐在床沿上系鞋带,起身拿上衣穿套上一只胳膊,望望窗口外边的天气,天际边丝丝亮光,好似鲤鱼打挺露出点点白边,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山脚下,树梢,点点晨露滴滴答答坠落下来,打落在邹丰俊朗的脸颊,甩甩发丝上的水滴,今早弄得仅仅有条的头发俨然已经乱掉,伸手把乱七八糟的头发顺好,邹丰由衷的觉得公路修好是件好事,去镇上都不用半夜就起床了。
大巴车上挤满了去镇上的农民,虽说是秋天,凉风从窗口悠悠的吹进来,可是满车汗味汹涌的都集中在车中心,邹丰一直往後退,身高的原因,貌似不是很方便,这边刚往後挤,前面就有售票员喊;“往後再走走!”
邹丰探头,只能再往後挤,可怜这个身高185的大男人,楞是没地方站,好不容易熬到镇上,车上的人已飞奔的速度下车,除了闷,空气里夹杂着各种味道,要不是为了图个方便,这些人也不愿意坐车,几个中年妇女已经吐得不成型,邹丰由於站到了最里面,最後个下车,呼出一口气,自己这狼狈的模样,女儿看到怕要笑死。顺顺皱皮粘感的外套,邹丰疾步走向XX小学。
刚走到校门口,邹丰就看到女儿眼巴巴的望这边看,都那麽大了,还跟小孩子样,呼吸不知觉加快,女儿越来越漂亮都成小大人了,两个麻花辫垂落胸口,乌溜溜的大眼睛配在鹅蛋脸上,小巧精致的鼻子狠是可爱。
“爸爸,我在这里!”邹贝站在铁门里面,扯着嗓门喊;“爸,你怎麽才来?”
“贝贝等很久了?”看女儿那着急的模样,邹丰心里满足感甚是强烈;“爸爸不是故意的,老师呢?”
“当然,好早就来了。”邹贝呱呱叫起来;“老师在办公室的,爸爸我带你去。”说罢就上前,伸手拉住邹丰宽大的手掌。
反手牵起邹贝;“贝贝,想爸爸没?”走进操场,三三两两都是玩闹的学生,这会,邹丰到成了焦点,触触眉;“贝贝,同学在看什麽?”
“嘿嘿...”邹贝小脸上洋溢的全是幸福。咯咯直笑。
“小样,笑撒?”
邹贝低着头也不讲话,只管自己一个劲的笑,末了人都歪到一边了,到最後直接吊在邹丰手臂上。拖着往教师办公室走。
“你个小调皮!”邹丰也不多问,刚毅的俊脸闪过柔和。
邹贝抬起头忽然说;“爸,这个星期天我回去好不好?”好想回去。从公路修好自己都没回去过。
邹丰一怔;“想回去?”说罢皱皱眉;“作业怎麽办?回去一天就要过来,不嫌麻烦啊?”
本来就很想回去的邹贝,一听老爸有意思让自己回去的念头,忙说;“爸,作业不多的,我都会,我想回去。”说完瘪瘪嘴;“家里不是买了电视吗?贝贝都没看到过,爸,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邹丰想想也对,女儿都没回去看到过,转而笑着讲;“那好,我们去给老师请假。”
心里一喜;“哦也!”吼完,邹贝猛的一个窜,跟着就把邹丰的手臂左右晃动;“爸爸最好!”
“走吧!还跟小时候一样。”揪揪女儿的笑脸,邹丰很後悔答应这丫头的条件。这会又得去麻烦老师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邹丰敲敲门‘蔻蔻’两声,就听到里面老师的声音;“进来。”
张巧看到是邹丰,心里跟着一紧,面上也闪过激动;“来看邹贝啊?”说罢忙招呼人进来坐,办公室还有另外班的一老师,看到高高大大的邹丰也有些腼腆,还没见过那麽好看的人呢,貌似那都是电视里面的吧。
“张老师,又要麻烦你了,你别客气,今天是来跟你请假的,我想带邹贝回家一趟,你看方便不?”邹丰也不罗嗦,单刀直入的讲。
张巧一愣,这是邹丰第一次把邹贝接回去,抬头笑笑;“可以的,现在在校生作业没那麽多,只是星期天得送过来。”说完就把杯子里的茶水端到邹丰手里;“喝口水,坐会吧。”
“谢谢,真是麻烦了。”接过茶水,邹丰让女儿站到一边,客客气气的讲;“每次都麻烦老师,真是过意不去。”
“讲的那门子话,应该的。”张巧坐回椅子边,看着眼前的人,觉得有些恍惚,认识找人几年了,还是没怎麽变化。
邹贝不爽的扫了一眼老师,不满的嘟着嘴;“爸,陪我去拿作业本,我们等会就回去好不好?”
正在不知道说什麽的邹丰听到女儿喊,放下水杯;“嗯,好。”说完就站起来;“张老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先忙。”
“嗷,行,要我送你们过去吗?”还在愣神的张巧跟着就站了起来,忙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不用,你忙,贝贝知道的。”说完了就看了眼邹贝;“走吧,迟点车就过头了。”说完对张巧点了个头,转身出去。
“那你们慢点。”
“老师再见!”
看着邹丰的背影,张巧自嘲地笑了,对啊,自己从来都没说过什麽,再留人家在这里,要说什麽都不知道,何况,还有另外的老师在那,给人看出来多不好意思,要不是每次看到邹丰自己情绪老是反复无常,也许会给他留下一个好的印象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