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坐落在京都东城,离天河路还有一段距离,也看不到皇宫。
这里住着的都是达官贵人,并没有平民百姓立足的余地,所以显得比较安静。
冷清的一条大街上,隔着十来丈就有一座府门,每座府门外都安静地蹲着一对石狮子,数十个石狮子就这样在自家的门前百无聊赖地瞪着双眼,瞪着从街上行驶过的马车。
黑色的马车缓缓从大街上经过,道路两旁没有好奇的眼光。走到范府旁边,马车有些困难地拐入了侧巷,在一片树荫之下,停在了角门处。
范闲掀开车帘,扶着藤子京的手下车,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易为人察觉地点了点头。
咯吱一声,木门被推开了,里面的下人们迎了出来,好奇地看了一眼范闲,嗫嚅着似乎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和行礼。
范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跟着藤子京往门里走去。下人们松了一口气,开始搬运马车上塞的满满的行李。
门里早候着位小厮,半佝着身子,引着二人进去。
一路往里,只见庭院渐深,内有假山平草,花枝浅水,景致颇为精雅,而沿路遇着些婆子,一见有人来了,都是敛声静气地守在道旁,一点不见纷乱。
越走越深,竟是还没有到内院,范闲不禁有些赞叹于京都老宅的豪阔,这比澹州港那处的别府不知大出几十倍去。
能在京都寸土寸金之地,拥有如此大的府邸,看来父亲大人的权势果然不一般。
若换作一般的常人,此时初入豪宅高门,总是会有些心慌拘谨,即便红楼梦中林妹妹初入荣国府时,也是不敢多言多语,生怕有些行差踏错,丢了自己及府中颜面。
但范闲却不是常人,两世为人,生死轮转,让他身上无由生出些许洒脱之感。
再者早已习惯了私生子的身份,依前世心态,也不觉着这身份有何丢脸处,倒是觉得自己父亲应该丢脸才对,由此延展开去,更是不会在乎这范府的颜面了。
所以他一路走着,一路望着,面带微笑,全无一丝拘谨,虽然笑容里依然有几丝羞涩,但这些羞涩都不过是些掩护色而已。
他看着府中景色,啧啧称奇,路过垂柳时,抚上一抚,踏过浅湖上拱桥时,往水中金鳞望上一望,显得无比随意。
他这一路行来的神态,全落在阖府下人眼中,这些下人不免有些好奇,这位已经听说了十几年的“少爷”原来竟是这样一位人物,说不出有甚好、有甚不好,但是总觉得少年郎有股子味道,只是这味道不知该如何用言语分说。
到了内院前,藤子京小声提醒道:“少爷,这里面我就不能进去了,您自己进吧……”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少爷说话……”
这一路行来,藤子京隐隐有些欣赏宠辱不惊的范闲,想到京中范府暗中争轧,忍不住想提醒些什么,但话一出口,却发现自己有些孟浪,而且也根本不知该如何措辞。
范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微微感动,微笑着拱拱手:“藤大安心。”
接着又叮嘱他记得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自己夜间或许要用,如何如何。
在今天这种时刻,居然还能好整以暇地想到晚上如何,藤子京知道面前这位漂亮的少年心智远较一般同龄人成熟,听见这句话后,略觉安心,笑了一笑,自与那小厮去偏院休息。
领路的小厮换成了丫环,还是挺稚美的一个小姑娘。范闲跟在小姑娘身后,进了后院。
范闲一路跟随丫鬟走到内院,却被告知二太太在午睡,让他在这里稍等。
范闲心里笃定地觉得这肯定是二太太给的下马威,面上倒也没有反对,安静的等待着。
等了好一会,回廊里传来一阵极细碎的脚步声,一阵极幽淡的香味随风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范闲侧头望去,只见一位贵妇人正满脸微笑地走了过来,这美妇人三十左右,面容姣好,秀发挽梳,瑶鼻凤眼,上身蓝色直裾深衣,露出光洁漂亮的锁骨,两只高耸丰满的大奶子将衣物紧紧撑起,优美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下摆没入那条深不见底的白嫩乳沟中。
美妇下半身穿着一条鹅黄色包臀裙,行停之间款款风情,行走之间乳峰也随着身子微微颤抖着,显示出惊人的弹性与分量!
但配着妇人身上那股含而不露的贵气,却让人不觉得如何招摇,反觉着理应如此。
那妇人眉如远黛,一笑之下,满庭皆明,远远看着范闲就说道:“闲儿一路辛苦,我刚刚确实迷糊一会,把你给冷落了。”
柳如玉姗姗来迟,用着探不出真假的语气道。
范闲满脸可爱笑容,对着这位二太太深深一躬:“没事没事,闲儿见过姨娘,姨娘安好。”
这位太太姓柳名如玉,家中背景颇深,三代之内还出过一位国公。
十几年前被司南伯爵收入府中,所以当年她嫁与司南伯做小,在京都里还惹出不少议论——众人都很好奇柳家是如何想法,竟然将自家女儿许给范建——直到这十年里司南伯圣眷日隆,官位渐高,大家才服了柳家及这位女子的毒辣目光。
柳如玉亦是满脸微笑,但瞳子里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神采,听出面前这小子紧紧扣住了姨娘两个字,却不像一般人那般称呼自己做二太太。
太太与姨娘之间的差别,便有若云霄与泥壤。
柳如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英气逼人,俊朗不凡的少年人,少年双目炯炯有神,肩宽腿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这件袍服并非紧身型,却隐约可见胸肌微微鼓起,袖口下露出的小臂有线条流畅的肌肉。
显然,这个阳刚俊朗少年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柳氏微笑着说道:“进来吧,大老远的,老坐在那雨檐下发呆是个什么事儿?叫外人见了,不得说我们范府是个容不得人的地方。”
容不得人?那自然是彼人有不可容之处,范闲心中轻叹,知道姨娘是在提醒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倒也佩服对方说话漂亮。
范闲跟在柳如玉后面慢慢往厅里走,离她并不太远,自然把目光投射在眼前那个曼妙的身姿,扭动着的翘臀上,鹅黄色包臀罗裙被一具极为丰满浑圆的肉臀紧紧地撑起,一股子成熟妇人的幽香钻进鼻孔,真个如兰似麝,幽香传到范闲的鼻子里,他嗅了两下,就感到深藏在裤裆里面的肉棒忍不住要蠢蠢欲动了。
入得内厅,范闲赶紧找了个椅子坐下,茶是地道的五峰采花,点心,也是地道的江南小酥饼。
范闲一边和对面的美妇人说着沿途的见闻,一边闪亮的眼睛扫量着柳如玉凹凸有致的丰腴身段,刚好能从美妇人领口看到那两团白皙嫩肉,被白色的束胸遮住大半个,中间是一条深深的乳沟,实在诱人之极。
范闲只觉得一团欲火从小腹升起,胯下的物事也随之勃起,把宽松的裤子顶起老大一坨,忙把双手放在小腹处掩饰隆起的帐蓬。
正说着话,内院的大门处微微嘈乱,丫环们急着在迎接什么人,但声音来的太快,丫环们都没有拦住,一位身段高挑的少女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这少女长相清纯,天生一股柔弱之中还带着一丝微微高冷,她的眼神非常干净清澈,眼尾上扬,看上去非常妩媚,像狐狸眼,妩媚中带着一丝丝俏皮,一对小酒窝巧笑可爱,小巧的琼鼻下,薄薄的樱桃小嘴煞是诱人。
一头青丝梳成三丫髻,饰以三个珠花环,露出雪白秀气的脖颈,一身水湖绿的窄袖春衫,露出光洁漂亮的锁骨,可看见她的身材十分高挑,胸前晃动着发育成熟的两只白兔,随时都有会突破衣衫的束缚喷涌而出,里边白绸胸衣及透又薄,两凸点隐约可见,下身套一条蓝丝绸裙,一根鹅黄缎带束腰,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少女两眼直直地望着丰神俊朗的范闲,寻找着记忆中熟悉的那一张脸,眉宇间的清冷渐渐淡化为惊喜,两颊上现出激动的红晕,香肩微微抖动,张唇欲言,突见柳姨娘在旁,却又生生止住,退了半步,以极轻微地动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裾,裣衽一礼,清柔的颤音显得十分的礼貌与自矜:“见过哥哥。”
二人的目光撞在一处,都是那般的喜悦,虽然七,八年未见,但数年书信一直来往,想来这个世界上相知最深的,便是这一对兄妹了。
她再次仔细端详范闲,只见这个多年未见的哥哥身材欣长,生得十分帅气,唇红齿白,剑眉斜飞入鬓,双眸黑如点漆,英俊至极、有着一股令人陶醉的贵公子气质,没来由的粉面一红,心头如小鹿一般一阵乱跳!
范闲微微一笑,只好起身伸手虚扶了一下:“若若妹妹,无须多礼。”
范闲起身刹那间,衣衫下一棒形之物隐约可见,坐在对面的柳如玉凤眼一眯,忙借机端起五峰花茶轻酌一口望向窗外,陷入重逢惊喜的若若并没有发现范闲异状,但身为成熟妇人的柳如玉却目光如炬,心中暗暗吃惊,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往男人胯下飞快地瞥过,范闲已坐下说话,重新将那两腿间的耸立物压在手掌下,看向柳如玉的目光似笑非笑,柳如玉脸色微红,只觉口干舌燥,身体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麻痒,两腿不着痕迹的轻轻夹紧了些,随即起身款款离开。
……
这时,范思辙大呼小叫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刚才进府的时候,范闲好笑地逗了这位看似霸道嚣张,其实胸无城府的正牌少爷。
这会儿,反应过来的范思辙拿着棍子就要来找范闲算账。
范闲倒也不惊不慌,悠闲地坐下来看他折腾。
范闲打算看在父亲的份上,为了避免将来范府因为这小子得罪真正的权贵,而落个悲惨下场,范闲决定拔冗亲自……教育一下这个“弟弟”
突然,冰冷的声音自范若若的那双薄唇响了起来:“把手伸出来。”
说完这句话,范家小姐从桌下取出长长的戒尺。
“为什么?”范思辙咕哝道,脸上显得十分害怕,却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啪啪两声,范思辙的手上出现两道红印子,他的眼睛里开始冒出泪花花,却还是咬牙忍着,骂道:“姐,为一个外……”
“外人”两个字没有说完,范若若已经毫无表情地又是重重两记戒尺,抽在了小胖子的手上。
范闲此时才发现,妹妹眉宇间的高冷,在一般人的眼中,确实很有压迫感。
“第一,哥哥的名讳你是不能直呼的。第二,你要明白咱们家的身份,不要说出那些混帐话来。第三,对兄长不敬,自然要领罚。”
范若若淡淡地说着话,手里拿着戒尺的模样,让范闲联想到了那些表面柔弱可爱、实则无比凶恶的幼儿园阿姨们。
范思辙狠狠地盯了范闲一眼,嘴巴一扁,低着头就往后院跑去。
“每次一哭就去找他的妈。”范若若叹息了一声。
“我很好奇,思辙是哪两个字。”范闲问。
“思虑凝滞如猪,横行霸道留辙。”
“如此雅训的名字,被妹妹解成这两句话,倒是好笑。”
兄妹俩正寒暄着,身后的走廊中一个下人前来禀告:“小姐,老爷回府了,让范闲少爷去书房见他。”
若若颇为不舍地说道:“哥,那你先过去吧,我去看看范思辙那小子。”
下人带着范闲到了书房门前的走廊,躬身道:“老爷说了,不用禀报,直接进书房便是。”
然后就退下了。
范闲走到书房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这将是他与他的父亲大人十六年来的第一次独处,虽然心里并不是多认可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但难免有点紧张。
范闲推开书房大门,只见到一名中年男子正在低头处理公务。
司南伯五旬左右,方面大耳,庄肃端正,下颌留着时人最喜欢留的四寸美髯,看上去便知道性情严肃,不苟言笑。
“把门关上。”司南伯抬头瞥了范闲一眼,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埋头处理他的公务。
范闲只能毕恭毕敬地站到父亲范建跟前,静静的等着。
……
半响,司南伯终于停下公务,放下手中的毛笔,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像是做足了什么准备一样长呼一气,双手伸了个懒腰。
“等急了?”司南伯这才抬头看着等了自己好一会的儿子。四寸美髯下竟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给父亲大人问安!”范闲一直站着看范建处理公务,现在范建终于停下来,这才扫扫衣袖,双手作揖后,跪下来向司南伯请安,然后抬头挑眉,眼里也是一样的狡黠,道:“回父亲大人,不急。”
说罢自己就站了起来,眼光直视着这位父亲大人,“澹州那么多年都等了,不急这么一会。”
“哼,你这句话倒带着怨气,是不是要我涕泪横流,抱上你哭上半个时辰,以表达我的歉疚之情?”
“千万别。”范闲连忙挥手阻止。
“我也这么想。”司南伯哼哼几声继续说道:“那就谈正事吧,来的路上,相信以你的性格,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此次急着让你入京的原因。”
“是。”
“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范闲笑着回答道。
范闲没有那种小家子的郁闷憋屈——他总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精神,认为男女之事,总是女方吃亏,男人占便宜,既然自己总是要在这个世界娶妻生子的,如此说来,万一拣到一个好女人,岂不是大赚?
前世看这种片段看的太多了,在他的心中,反而有些同情京都里那位缠绵于病榻之上的女子,只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便要被强迫着嫁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男人。
一切都等着看看再说。看看那个女生漂亮不?可爱不?萝莉不?
“我只是搭顺风车来京都而已,又没有说一定要娶那个林家小姐。”
这句话一出口,书房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半晌之后,司南伯冷冷道:“你知道娶了对方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范府除了一直未衰的圣眷之外,还可以在朝廷里抱上一只粗到不能粗的大腿?”
范闲讥讽味道十足回答道,本来他对面前的中年男人并没什么感情,按道理来讲,应该能够保持着旁观者的冷静——但一想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竟然将儿女的婚姻,当作了政治联姻,虽然明白接受,但并不代表他不愤怒——只是这种愤怒,在前些天里,一直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你真以为凭我范家如今地位,难道还需要靠儿女亲事来稳固地位?区区一个林若甫,难道就真值得你我如此看重?”司南伯似乎有些生气,手掌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用力,青筋隐现。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娶她?”范闲皱眉问道。
司南伯范建微微一笑,说道:“你娘的行商,有无数奇思妙想,当年的商号已经做成,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是世上财富的汇聚中心,她死后,名下的商号被皇权掌控。当今圣上勤政,国事繁忙,没有精力亲自管理,因此便将其交由长公主李云睿管理。”
“长公主姿容绝世,性格温婉,虽然至今未曾婚配,却与当朝宰相林若甫育有一女,名为林婉儿。也就是你此次进京,所要娶的女子。”
“私生子配私生女,倒是绝配。”范闲冷不丁的接话。
范建没有理他,顾自继续说道:“陛下口谕,谁能娶到林婉儿,便能从长公主李云睿手中接过内库的掌管之权,陈萍萍和费介不想你现在进京,我趁他们不在,把你接来京都,因为现在是夺回你娘产业的最好机会。”
说了很多话,司南伯略感疲惫,但内心深处却又有些兴奋,按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盯着范闲一字一字说道:“也是在夺回本来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佩服。”范闲对着父亲行了一礼,问道:“虽然对方不是公主,但毕竟有皇室的身份,您认为我们这样做,就真的能把母亲的家业夺回来?这种想法我觉得有些过于自大。”
“自然还有后手,不要忘了,为父是户部侍郎,管的也是银钱之事。”范建微笑着,“不过你也得多加小心,这商号是皇家的摇钱树,不愿意让你来接手的人可有很多。”
……
夜色初笼,范建、柳如玉、若若、范闲,范思辙一家五口第一次在饭桌上一起吃饭。
“周管家,是你派去儋州的?”司南伯转过头,冷不丁地对柳如玉发问道。
“老爷都知道了?儋州偏远,我也想有个人照顾闲儿,也能放心些。”柳如玉脸上依旧挂着好看的微笑。
“那个人在儋州,刺杀范闲。”司南伯范建紧着接话,眼睛死死地盯着柳如玉。
饭桌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范闲看到柳姨娘脸上好看的微笑拉了下来,若若妹妹却若无其事的把手揣在兜里,不知道把玩着些什么。
“所以老爷怀疑,是我要杀范闲?”柳如玉拉下的脸还是那么好看,她淡然地回敬了这个便宜丈夫的目光,不紧不慢接着说:“让我猜猜,以老爷对我的了解,我还不至于蠢到派一个跟我关系这么大的人去做这种事。能让老爷这么笃定的拿出来跟我对峙,是还有其他跟皇室有关的人参与其中,我说的对吗?”
骤然降温的声线让在场的人都揪紧了心。范闲留意到父亲大人的眼神有点闪烁。
“是检察院……的……伪令。”范建有些无奈地回话。
“那个人是不是还说是接到我的密信,是我安排的里应外合,刺杀你最爱的儿子?”柳如玉气极反笑,身体竟然有些发抖,道:“所以检察院的命令就是伪令,所谓的密信就是证据确凿?夫君大人,我十八岁嫁入范府十几载来,可曾向你讨要过正室的名分?我体恤你念结发之妻情分,不敢过分奢求,今日你是不是要借着闲儿进府,把我跟思辙撵走?”
“你!”范建啪一声拍座而起。
眼看局势差点控制不住,范闲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个人肯定是因为常年在外,所以养成虎狼之心!所幸我也无碍,罪徒已经被奶奶令人打折双腿,扔到渔船,一辈子也下不来了。既然姨娘说不是她所为,就肯定不是。”范闲一边说着,一边抚着范建的肩膀,让范建顺势坐下。
“为何就肯定不是我?我倒觉得还真的是我做的。”柳如玉涨红着脸冷哼一声,用力坐下,震得胸前乳波荡漾。
“倘若姨娘要杀我,肯定找一个跟您丝毫无关的人动手啊,绝不会让周管家出手的。姨娘肯定没那么蠢!”范闲信誓旦旦地侃侃而谈。
“或许我是反其道而行之?”柳氏脸上又泛起那好看的微笑,紧咬着反问。
“您可没理由杀我呀!逢年过节,姨娘的礼物可未曾少过。”
“家产传承便是理由。”
“不对!姨娘,你可能会针对我,可能会压制我,可我若因您而死,老爷肯定会把您跟思辙逐出范府的……是不是啊若若!”范闲看向若若。
若若放开藏在袖中把玩的双手,一脸认真地道:“我觉得哥哥说得没错,若是二姨娘想杀哥哥,绝对不会让嫡系介入。”
“姨娘,您觉得如何?”范闲问着柳如玉。
“仅凭几句话,证明不了什么。”柳如玉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若若,将气势放了下来,很明显,她不想再继续议论这件事了。
“范闲会自己好好查的,先吃饭吧。”范建也缓和了语气,招呼了门外的婢女开始上菜。
范思辙也怪惨的,刚被婢女叫醒,来到门前听到父母的争吵声又不敢进去,看着婢女之之招呼着下人上菜,范思辙这会才敢进来就坐。
等到范思辙来到饭桌前,发现父母和范闲竟然笑语晏晏,相处甚欢,尤其是母亲和范闲,彼此谦让夹菜,简直比亲母子还要亲上几分,范思辙看到这幅场景十分不解,悄悄探过头向若若询问情况。
若若淡淡地擦干了自己的手,不动声色地跟他说范建怀疑他娘要杀范闲。
范思辙手中的筷子都吓掉了。
“父亲大人,我去读书了。”饭菜过后,范若若与范思辙跟司南伯行礼告退,范建也独自回书房歇息去了。
柳如玉则亲自带范闲去看给他安排好的房间。
……………………
暮色苍茫,晚风袭袭,庭院各处已点起了灯烛。
“姨娘让个下人带我去就行了,何必劳烦你亲自前去啊?”范闲走在摇曳生姿的柳如玉侧后方,轻声说道。
一袭轻盈的紫色套裙的柳如玉笑道:“闲儿你今日第一次回家,我必须亲自去看看,那些丫头做事我不放心,再说这内院下人也不多。”
“姨娘你真是太客气了,府里为何不多雇几个下人啊?”范闲有些好奇。
“老爷说,他身为户部主官,当以身做则,家中除了护卫家丁多点,内院的丫环下人真没几个,很多事都要我亲力亲为的。”柳如玉埋怨道。
难怪这饭厅出来一路上没见几个人走动,两人一时无语,默默走路。
美妇人婀娜多姿的侧面总是诱人遐思的,范闲肆无忌惮的由她那光滑圆润的额头开始扫瞄而下,经由两道斜飞的修眉,长而微翘的的睫毛,冷澈的凤眼,秀美挺直的鼻梁,微翘的柔唇,娇巧的下巴,白皙如玉的颈部一路看下去,她挺立高耸的乳峰在她柔软细质的丝料薄衣熨贴下,隐约能看到束胸的纹痕,盈盈柳腰,挺拔的翘股,勾人心魄。
范闲吞了一大口口水,感到下体慢慢地开始坚硬了。
柳如玉把范闲带到他的住处,这是一个单独的小院,正面三间是客厅书房和卧室,旁边两耳房间是浴室和一个小厨房,院子里静悄悄的但烛火都已点上了,柳如玉在各间屋里都察看了一番,最后带范闲到卧房看了看,他的行李早就被下人送进来了。
卧室里有一个大床两衣柜,衣柜旁有一人高的落地穿衣镜,光鉴亮人。
“闲儿你今日旅途劳累,先去洗个澡再歇息吧?”柳如玉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范闲懒得相送,“姨娘慢走啊!”今天的确很热,看见柳如玉走了,范闲连忙脱下自己的蓝色劲装,连四角内裤也一并脱下,太热了,前胸后背兀自还有汗珠滚滚。
范闲今天入府后谈话吃饭,正襟危坐了一整天,肌肉都僵硬了,范闲光着身子在卧室进行着简单的运动,享受着窗外不断吹进来的晚风,随着动作不断的拉扯,感到浑身上下再次被力量感充满,在卧室里摆放着的落地镜映照着浑身上下布满了肌肉的身躯,鼓囊的胸肌,六块明显紧致的腹肌在腰间傲然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矫健有力的大腿连着那结实浑厚的臀大肌肆意的表达着绝对的核心力量,这样一副完美身材的男人躯体,都是在那绝代强者瞎子五竹叔的暴力殴打训练出来的。
范闲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新内裤拿在手上就推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啊”一声低呼传来,柳如玉就站在门口,美妇人本就大大的双眼瞪的溜圆,盯着全身赤裸的男孩看,只见范闲两条结实欣长的大腿中间,浓黑茂密的阴毛丛中那里垂挂着一根粗如儿臂的大肉棒,顶端有颗鸭蛋大小的龟头煞是狰狞恐怖,烛火照映下硕大的龟头闪闪发亮,肉棒上布满了隆起的青色血管和筋肉盘居虬结,胀鼓鼓的春囊沉甸甸地挂在胯下,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
此时的空气几乎凝固了,一丝不挂的范闲和柳如玉相互面对瞧着对方,柳如玉丰满高耸的双乳急剧起伏,低头看到范闲的巨屌正慢慢在地向上挺立起来了。
“天啦,好粗好长啊!!太可怕了!!”范闲的肉棒如此雄伟,柳如玉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满眼不可置信,她小嘴张的老大,喘息不定,却不知该作何反应,二个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都呆若木鸡,默然无语。
反应过来的范闲尴尬的拿起内裤挡在胯间,涩然问道:“姨娘,您还没走?”
柳如玉也回过神来,眼神闪躲地低声说道:“我看你浴房里没有香皂,我回去拿了。”
柳如玉又情不自禁的再看了一眼范闲那紧致的腹肌,有些脸红地说道:“拿着毛巾,你自个擦擦,满身的汗,看了都替你难受。”
柳如玉却不待范闲推辞,拿了块毛巾出来递给他,说道:“这是新的,拿去擦洗一下。”
说完轻移莲步转身就向浴房走去。
范闲手忙脚乱地把内裤套上追了过去,走到浴房,拿木盆接了盆水,柳如玉进来俯身试了试水,抬头问道:“你只是接了凉水,会不会太凉了,要不要让下人再烧点儿热水来?”
柳如玉却不知道她这个姿势是多么诱人。
从范闲的高度看下去,刚好能从领口看到那两团白皙嫩肉,被束胸遮住大半个,但还是能看出沉甸甸的两大团形状,中间是一条深深的乳沟,实在诱人之极。
范闲只觉得一团欲火从小腹升起,胯下的物事也随之勃起,把宽松的四角裤子顶起老大一坨。
忙掩饰的说道:“不用麻烦了,平时都是这么洗的,再说这么热的天,洗凉水刚好。”
柳如玉其实早就发现范闲的目光所在,只是怕尴尬,没有马上起身而已,但没想到的是男人胯下的物事就在自己眼前又起了那种让人害羞的变化,更让她羞恼的是,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这种变化,反而隐隐有些期待似的。
看着眼前那高高的耸起,作为人妻熟妇的柳如玉,暗暗的在心里和丈夫做了一番对比,发现范闲的那个真的好大,还未完全勃起便有一股子震人心魄的气势,不知道真格厮杀起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想到这儿,柳如玉觉得自己太荒唐太羞人了,不敢再想下去,低头故作镇定的说道:“那你先洗吧,我去做个水果拼盘,帮你去去暑气。”
范闲的确有暑气要除,但却不是一盘水果能搞定的。
“好,你去,忙你的。”范闲也故作不知自己胯下变化,平静的回道。
刚才柳如玉羞恼的神情都看在眼里,心里有底的范闲决定再继续挑逗撩拨,这样的过程比最后吃到还要刺激过瘾。
范闲随意冲洗擦洗了一番,又穿起那条内裤,赤裸着上半身就往小厨房走去。
柳如玉正在水盆里冲洗着水果,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有些走神,娇美的脸上不时闪过一丝红晕,更添几分妩媚。
当看到赤裸着上身,胯下还是耸立着一大坨物事的范闲走了进来,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洗完了?”
“姨娘在家是不是经常做水果拼盘啊?”范闲没话找话。
“是啊,你爹几乎天天都有应酬,思辙上学,若若一般都待在她的院子里,我没事就爱做做这些打发时间。”柳如玉幽怨地说道。
“那姨娘你一个人在家不是太寂寞了?”范闲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像柳如玉这种过来人,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那点儿挑逗味儿,羞恼的瞪了一眼满脸坏笑的范闲,娇嗔地道:“成了亲的女人都是这么过着,有什么好觉得寂寞的。”
说着,眼睛又不受控制的往男人胯下飞快地瞥过。
宽松短裤下一棒形之物分明可见,隐隐可以看到他下体的阳物宛如第三条腿一般垂在两条结实的大腿之间,雄壮的粗长隆起散发着对妇人难言的诱惑。
柳如玉身体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麻痒,两腿不着痕迹的轻轻夹紧了些。
“闲儿怎敢骗姨娘,再说了像姨娘这么漂亮的大美人我怎么舍得骗你呢?”范闲继续坏笑着。
“有什么漂亮的,都人老珠黄了。”柳如玉心里虽然受用,但面上还是装出平静的说道。
“都说了,你啊一点都不老,而且姨娘很能干啊!”范闲故意在那个干字加重语气,让人听了,不想歪都难。
当柳如玉的眼睛再次撇到眼前那坨物事的时候,脑里不由浮现出干的羞人场景来,想着要是那大鸡巴能插进来的话,会是怎样的美妙。
为了阻止自己的幻想,忙端起洗好的水果走到灶台前,说:“闲儿,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姨娘就多切一些?”
范闲看着柳如玉丰隆的臀部曲线,和不自然的夹紧的双腿,嘴角向上翘了翘,慢慢走到其背后,应声说道:“只要姨娘亲手做的什么闲儿都爱吃。”
柳如玉感觉到背后男人的气息,虽然没有接触到自个儿身体,可还是有些羞意涌上心头,娇笑着掩饰道:“那就简单。”
范闲看着面前柳如玉白皙修长的脖子,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胯下的肉棒更加硬上三分,往前挪了一小步,几乎要贴上柳如玉才停住,“姨娘,今日一定要亲口尝尝你的手艺哦。”
“那你得等等。啊!”柳如玉却是感觉到敏感的屁股蛋儿被一硬物轻轻顶了两下,不由轻叫了一声,忙不动声色的贴紧灶台,脸上已经是红晕满面。
本来也不至于那么敏感,只是这一会儿被挑拨的有些情动,加上范建有些力不从心已经半年多时间没和她同房了,久旷之身就显的格外敏感了些。
看到面前的人妻熟妇耳根都红了,再感觉到她只是往里面躲了躲,并没有出声呵斥自己,范闲更加大胆的又往前移动了一点,让硬挺的大鸡巴隔着薄薄的套裙布料顶在柳如玉丰满挺翘的屁股蛋上,就那么顶着也不去动弹,嘴里却一语双关地说道:“真香,闻着就这么香了,吃起来肯定不差。”
“哪里有什么香了,是水果又不是饭菜,嗯……”柳如玉感觉到那根硬物事又顶上来,面红耳赤的轻轻哼了一声,想转身离开,心里却又有一些不舍,只觉得腿有些发软,心跳急速加快,脑子里有些空白。
此时她只感到下腹深处一阵痉挛,两腿之间湿湿凉凉的,瞬间蜜穴传来丝丝缕缕、钻心蚀骨的搔痒,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小穴里叮咬一般,胯下又有一种似是舒服又似难受的感觉传来,只感到无比的空虚。
看着眼前有些情动的美妇人,范闲更加大胆的贴了上去,轻轻挪动腰部,让硬挺的大肉棒隔着布料在女人丰满挺翘的屁股上磨蹭着,还不时的顶到屁股沟里一点点的位置,让她能更深切的感受大肉棒的火热。
已经三十多岁的柳如玉,成亲十年多年了,但哪里有被除范建之外的男人这样亲密触碰过,再加上范建每天忙于公务应酬,身体早已不行,导致她们夫妻生活冷淡半年多了,心里没有一点渴望那是不可能。
男人火烫的肉屌顶在女人的腿心处,对一个久旷妇人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吸引力是一般人难以体会的,巨屌再配上那精干健壮的身体,柳如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来自雄性的压迫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再怎么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像柳如玉这样的豪门贵妇还能矜持地坚守着自己,而一些人妻少妇,别说丈夫冷落一年半载了,疏远个把月,都不一定能耐得住那寂寞。
感受着屁股蛋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腿脚有些发软的柳如玉,双手搭在案台上,脸上露出一种欲拒还迎的妖媚神色来,蜜穴甬道里一阵阵的麻痒,让她丰满臀部不受控制的轻微往后顶了顶,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听到柳如玉轻微的呻吟,范闲稍微加重一点力气,不时顶进屁股沟里,触碰那敏感地带。
美艳妇人一时全身乏力,但她还是不敢跟丈夫以外的男人偷情,那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蹦出来:“闲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嘴里含糊的说着抗拒的话,柳如玉丰腴滚圆的翘臀却更加往后挺着,娇美的脸庞上布满红晕,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半空飘起的夜色雾气,嘴唇轻微的颤抖着,好像在渴望着什么一样:“水果拼盘做好了,我们出去吧?”
“好啊,就这样出去吧。”范闲就这样将硬邦邦的肉棒顶在柳如玉的屁股沟里面,半搂着她推着她向客厅走去。
柳如玉无可奈何地端着水果拼盘地,娇躯一颤一颤的感受着范闲硬邦邦粗大的肉棒在她屁股沟里面隔着衣裙顶着她的腿心慢慢地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客厅将果盘放在桌上,一时间,范闲和柳如玉都没有了言语,望着对方,面与面之间不过十多厘米,却是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
看着柳如玉那张美丽成熟的脸蛋,闻着她身体最原始的幽香,听着她那有些急促的呼吸,范闲心中的欲火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从心坎冲涌到全身的每一寸肌肤。
看着这张年轻帅气的脸,柳如玉心下也是春水乍皱,她的脸蛋有些娇红,嘴唇因为刚才的刺激而微微颤抖着,心坎更似有只小兔子在蹦,仿佛随时都要跳出来似的。
“快放开我,闲儿。”柳如玉想挣脱范闲的搂抱。
范闲眼睛却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柳如玉的俏脸上,她脸上轮廓十分的么美,带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显得分外的风情万种。
此时却因为她急切而压抑又有点窘迫,粉嫩的脸蛋微微红晕,甚是吸引人。
范闲的手轻轻的搭上了柳如玉的香肩之上,笑道:“姨娘,你好漂亮啊,让吻你一下,可以吗?”
说完,范闲还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那模样说不出的轻佻。
“不要!”柳如玉惊恐不安地扭摆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摆脱那双在肩上不停轻抚的魔爪,可任她怎么扭动就是挣脱不了,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却因为她身体的摆动而更加的诱惑着范闲,再加上她浑身散发出的迷人而成熟的体香,范闲还真的有点把持不住想要将她推倒了。
“别,别这样!让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柳如玉一手护在胸前,一手用力地推拒着范闲的胸膛。
她担心地却不是被范闲轻薄,竟然是害怕被发现,发觉自己说的话很有歧义,她那端庄妩媚的俏脸却忽然泛起了阵阵红潮。
范闲将双手移到柳如玉的腰间,大嘴贴着她的脸轻柔地说道:“姨娘,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
说着又轻轻在她的薄薄红唇上轻轻添了一下,随即吻住她的樱桃小嘴,用舌头顶开她的贝齿,深入她的檀口之中尽情肆掠。
柳如玉的的小嘴吐气如兰,散发着熟女味道的同时也深深地刺激着范闲的嗅觉神经。
“唔”柳如玉双脸通红,成熟的娇躯却轻轻的颤抖着。
范闲一边继续轻轻挑逗着她的舌尖,时而相缠,时而画着圆圈,另一边则是隔着衣服轻轻搓揉她那成熟空虚的丰腴胴体。
柳如玉虽然还紧闭着眼睛,但她的呼吸已经明显有些急促了,鼻腔里也发出沉重的鼻息以及微弱的呻吟声。
看着怀中的逐渐沉迷于情欲之中的美妇人,范闲心中隐隐感觉刺激,没想到第一天见面就给司南伯戴上绿帽子。
范闲顺着她腰臀间的丰腴曲线漫漫地向上摸去,十根手指在她的身上跳动调情着,这让柳如玉她既害怕又期待,不多时便开始气喘吁吁。
范闲趁机解开她的腰带,一只魔爪滑进她的衣襟里,触及那吹弹可破的冰肌雪肤。
那白皙丰满的乳峰上部和深深的沟壑便透过松开的衣领而变得若隐若现。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姨娘啊!”被范闲触摸乳肉的那一瞬间,柳如玉身体猛的打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